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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潋在长坤宫坐不安稳,没一会儿就往嘴里灌一口凉茶,太后安慰不到点儿上,反而,让君瑕离开汴梁回姑苏这话也是太后说的,虽说太后一把试出了君瑕的心意,可也让他们俩一下没有回寰的余地了。
赵潋自说自话地挨过来,“母后,你说喜欢一个人是不是时时刻刻都会想着他?”
太后愣了愣,喜欢的人……她深爱的男人已经故去多年,可这些年,他从未入过她的梦,太后都已经快要忘了他的音容。太后抚了抚胸口上那朵牡丹,记得他曾说过,她端丽冠绝,尤似牡丹。他走后,她便将牡丹都穿在身上,缝在心口。
赵潋没觉察母后的不同寻常,自顾自地喃喃:“我要是眼下就回去,哀求他为了我留下来,是不是太丢人了?”
“可是,我是真的喜欢他啊。”
太后皱眉,低声威胁道:“莞莞,留意你公主的威仪和自尊。”
原本太后没想逼着君瑕走,他若要留,她堂堂太后,不会硬逼人回姑苏。但那个君瑕确实太识趣了点儿,太后也没想到他这么轻易就答应了,面对女儿她总有些内疚。
赵潋抹了抹眼泪 ,“公主的威仪和自尊,能让我拥有他么?不能。母后,我真是……”
不争气。
第36章
赵潋说一不二, 翌日就真上了巡御司府衙,除了审死堂, 巡御司的里院还有一间慎思堂, 以供官员休憩打盹、处理文书之用,近来城中安逸, 再没出过少年失踪案,于济楚显见地清闲了不少。
跟着两人一同郊游踏青, 高调得才出城便教全汴梁都知晓了。
扯了一整季炎夏来敦促自己妩媚盛放的夏花, 因为长夏只剩下三分余韵,也恹恹一息地岑寂了下来, 赵潋马蹄飒沓而过, 踩低无数繁花鲜草。到了郊外, 赵潋要饮马, 便牵着缰绳与于济楚并行。
黄昏的金柳,在河风间婆娑多情,于济楚落后两步, 看着赤金的光镀上少女华丽的妃色裙摆,浓丽得宛如一团火烧云。他的眼睛仿佛被灼烧过一般,唯恐露怯,便只能找些话说, “听闻, 公主前几日应邀出游,被人暗算了。”
“这你也知道?”赵潋背过左手,回头笑吟吟地看了他一眼, “又是母后告诉你的?她倒真心想撮合你我,什么事都不瞒着你。”
“公主。”
于济楚喊了一声。
赵潋敛唇,“你不用紧张,我没说过要嫁给你,我的个性母后清楚,宁折不弯,她不会逼我的。”
于济楚本来想说的话,教赵潋这软绵绵的一拳,打得犹如哑巴吃黄连,只能闷声咽下去。
他怅然地轻笑一声,“那公主邀我出游,所为又是何事?”
赵潋牵着马停了下来,她扭头看向于济楚,“太后操心朝政不够,有些事着实管得多余了,她是不是也与你透露过让你做驸马的事?我知道,你为人臣,不能拒绝太后指婚。我也不想让你为难,所以这事我自己处理。约你出来,不过是为了问你案件进展而已。”
于济楚沉默了半晌,道:“多谢公主体恤。”
赵潋眨了眨眼睛,信手甩开了马鞭,吓得枣红马差点撒丫子跑起来,她笑着安抚了一下马儿,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道:“于大人,我和你之间有些不痛快的往事,咱们就一笑泯恩仇了,希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当年的莽撞,咱们把这页就揭过去了。你是我师兄的义兄,那就算我半个哥哥,你看行不行?”
他怔忡着听她说话,舌尖犹如漫开一缕涩然,可是,怎么能说不行?
她已经,很多年未曾这么正眼看过他一眼了。
“也好。”
赵潋笑起来,将枣红马牵到水边,马儿乖乖地低头喝水。
于济楚拍了拍他白马的鞍鞯,自褡裢之中取出几只果子递给赵潋,赵潋不客气地收了,坦荡地笑了下,便咬了一口,于济楚道:“已经在收网了,不过人手不够。太后的私兵动不了,所以巡御司在想法打入内部,来个里应外合。”
赵潋点点头,“你们司做事,一贯雷厉风行的。于大人又是个中翘楚。一旦突破地下场之后,我希望于大人能帮我个忙,我家里有个人,他弟弟就是因为这桩案子丧命的,那些手上沾满了鲜血的人,巡御司还是不要姑息。世风日下,敢触及权贵利益之人少之又少了,于大人是泥淖之中的清流,我还是很信任你的。”
于济楚怔了一瞬,从他入朝为官之日起,就始终信奉清正廉洁,不为强权折腰,他一个人,揣着他和谢珺两个人的理想,所以他从不敢行差踏错一步。而就为这句信任,好像也值得托付性命了。
……
赵潋回公主府,头上戴着一顶花冠,不值什么钱,是纯用杨柳枝及路边野花,掐茎去叶地缠绕而成,赵潋本人已极为华美,被野花冠倒衬得肌肤黯淡了几分,但她心情却恰是不错,舍不得摘下来。
这下公主府揭开锅了,公主与于大人骑马出游,回来时戴着一顶这么丑的花冠。两人一定是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