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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做?”
赵清道:“人是朕抓的,朕说要怎么处置, 就怎么处置。”
心里才对小皇帝有几分另眼相看的意思,便被他孩子气的话一激,太后语气更凝重:“此事涉及世家,决不能草率行事, 你任性一回够了, 剩下的让哀家给你善了。”
她越来越察觉到,小皇帝就像掌心呵护着长大的雏鹰,可再小, 它也是鹰,不是燕雀。
但赵清已做到这个份儿上,他心里始终谨记着君瑕说过的话,是的,交给太后,她一个妇道人家始终畏首畏尾,他年纪早已不小了,早就能独当一面了。可母后就是不信。这一回就一定要让母后长长见识,对他刮目相看,看她日后还要借什么理由把持朝纲。
这天下终归是姓赵的。
太后沉声道:“皇上,不可胡闹了。”
太后要抓他的肩膀,但赵清侧身避过了,这是耿直教给他的几招逃命招式,脚下一滑就纵出数步之远,太后一瞧,只见小皇帝已溜到了鎏金龙案之后,身后墨龙大画的屏风映着他华丽的龙袍,他负着手,确实像极了那人。
赵清倔强地扬起下巴,“这一回朕说了算,母后说了,不算!”
就连那三分桀骜,四分倔强都是如出一辙。
太后在他身上看到了赵蛟的影子,不可一世,刚愎倨傲。
赵清本也是有意顶撞,在试探太后底线,只见太后脸上的和缓慈爱愈见消退,渐渐冷了下来,心头也不免一颤,太后忽扬手朝外吩咐道:“来人!”
金殿寝宫被推入,操吴戈的兵士闯入,太后气得胸脯一颤,沉声道:“陛下昨夜做了噩梦,胡言乱语了,他身体不适,将他看管起来,不准他胡闹非为。”
“母后?”赵清怔住了,没想到太后真会直接动粗,兵戎相见。
侍卫长看了眼皇帝,又瞥了眼太后,见太后这回不像是来假的,只好应声道:“遵命。”
赵清的手彻底垂下来了,在大腿两侧,藏在广幅龙纹袖间,紧握成拳。
太后凤目凛然地凝视着赵清,那目光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随即也拂袖而去,金殿的门随之阖上,将满天灿烂的日光抛在门外,赵清的脸在宫灯交映之间,额角青筋毕显,渐露出锋利而峥嵘的轮廓,犹如镀上了一层鬼面。
小皇帝被关禁闭之事本该在宫中不胫而走,但太后下了死命令之后,也没有人敢再嚼舌根了,赵潋派人打听宫中近况,也教人在宫门口就被拦下了。
赵潋以为是自己闯宫出门,让太后生了不悦,没作它想。她怕这几日君瑕症状反复,反而不敢教太后太过关注她的公主府。
七夕悄然而至。
赵潋又穿上了一身红裳,纯正色大红罗绸,勾勒得身姿更窈窕纤长,犹如软红素波。赵潋本来胸脯饱满,被暗纹缠藤的裹胸熨帖地裹着,秀颈间一串红珠玛瑙,额点梅花钿,发簪深红珠,步摇轻曳,雾绡如云,灿如玫瑰。
教前来的杀墨一眼便看惊了,君瑕善解人意地将他正要掉下来的下巴往上一推,轻笑,“你不用跟着我。”
“啊?”杀墨不解,明明公主也没说不让他一起去啊,他还从没见过汴梁的花灯呢。
赵潋已经红袂翩然地走了过来,将裙裾轻轻一拈,微微屏住呼吸,忐忑地问心上人:“好不好看?”
君瑕轻笑着点头。
赵潋欢喜了,将他的手臂勾住,朝杀墨扮了个鬼脸,“你回去罢,我只跟先生一个人出门。”
杀墨瘪了嘴,不情不愿地“哦”了一声,眼睁睁看着公主一手挽着先生春风满面地出门了。
以往君瑕喜白,今日却很实在地换了低调且优雅的紫衣,墨发用深紫的绸带系了一束,飘逸地垂在身后,赵潋很喜欢,她的心思不能让君瑕眼下就知晓,但他如此配合地不着白,赵潋简直怀疑他和她心有灵犀。
出了门,两人信步沿着天泉街,折入天玑,星罗棋布的汴梁街坊,仿佛昼伏夜出,到了此时才方营业似的,灯火璀璨,还未走近,便见五色莹莹然,垂于街市头的彩灯招摇飘曳了。
赵潋是头一回与君瑕一道出门,也是头一回见他走路的模样,不疾不徐,从容有度。
赵潋忍不住就松开了他的手,甚至怕自己打搅了这份从容,她有点赧然,“你说你的腿受过伤,这句话是骗我的?”
他脚步微顿,侧眸道:“不是。确实受过伤。”见赵潋狐疑,他轻轻一笑,“确实坐过一段时日的轮椅,眼睛也是,确实瞎过。”
所以才能演得这么像吧。赵潋暗暗腹诽,但还是忍不住心头密密匝匝的疼,将忧色浮上了眉梢,君瑕便知道她又在担忧销骨之毒作祟了,轻轻戳了下她的脸颊,“下回发作至少半年后了,不用替我担心。不是出来的玩的么,开心些。”
赵潋笑了起来,“那好罢。”
她攥住了他的手走入长街花灯深处。
叫卖烧饼的也支了几只彩色花鸟灯笼在架子上照明,吆喝声听得出很卖力,赵潋嗅到糖葫芦的清香,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