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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91

      想翻了, 信手拿起另一本,外封上隶书题着《前朝野史遗录》。

    看着也是挂羊头卖狗肉,赵清翻阅起来,只有几页谈到了前朝,大多是大周朝开国以来的故事,赵清也没有仔细翻。他拿起了最后一本,则又是稀松平常,一本《国手札记》,记载历任国手的一些名局名手的,赵清对围棋没花大工夫,棋待诏也形同虚设,但他手一捏,却发觉不对。

    厚度不对。

    赵清怔了怔,从这本书里翻出了一封信,油纸封红,色泽光靓如新。这信是近来塞进去的。

    “君瑕给朕留的信?”

    他趁着左右无人,轻巧地将信取了出塞入衣兜里。

    夜里落了雨,天气转凉,秋霖霢霢,本是阴晴无定,这雨又来得急,嘈嘈切切地于鳞鳞千瓣瓦砾间敲了整宿,雨后池塘涨了水,将浮桥湮没了。

    剩下一丝潮润温柔的气息,缠绵缱绻。

    耿直蹚过水去,亲自将赵清背了过来。他下来的时候,君瑕和赵潋正在前院树密雾浓的池塘边饮茶对弈,宛如神仙眷侣,偶尔相对会心一笑,满目温柔。

    赵清想到君瑕留的那几本书,有些惊奇。很显然这一切是要瞒着皇姐进行的,他对皇姐的确像是一往情深……也许他也知道皇姐向着太后,有些事不便在她眼前说破?

    那紫粉也是这样,两人极有默契地瞒骗了赵潋。

    赵清哼了一声,正要走过去,耿直却在身后喊住了赵清,“皇上,您打算养病到几时才能回宫?”

    赵清嗤笑,“不论是宫里,还是朝里,都有太后打点得井井有条,朕身子骨不好,还回去让太后牵绊费心,岂不是不孝之子?”

    小皇帝什么时候转了性子了?

    耿直摸了一脑门汗,“是,是。”

    赵清负手道:“还是如此好,皇姐这里朕住得喜欢,再留几日,等太后命人来接了,朕自回宫。”

    如此甚好,耿直也直点头,心道皇上到底是有分寸的,不会玩得太过火。要真与太后扯破了脸皮,眼下拥立他这个皇帝的还不知能有多少人,势单力寡,恐有不逮。

    冷雨之后,草丛叶间泥土翻起了潮湿味儿,赵清踩着尖细且长的秋草过去,秋水泛起鳞光,早桂子也怦然绽出了蓓蕾,幽香清甜。

    赵潋回头一看,笑着挥手召他过来,“阿清,帮皇姐看看这局棋。”

    赵清心道,找朕也没用,你我加起来也远不是君瑕对手。

    他扁着嘴走了过去,耿直也寸步不离地跟着,赵清这时已不想朝政之事,安心做他的懒散皇帝,与姐姐姐夫下了两局棋,一局都没赢,他耐心不够,索性不来了。

    赵潋怕他无聊,信口问了一句:“阿清,你带人抄了地下场,抓了不少人,都审得如何了?”

    赵清看了眼沉润如玉、低眉敛容的君瑕,飞快地瞟过一眼,便收回目光,“交给太后处置了,朕不打算再过手了。”说罢,他又坦坦荡荡地在赵潋心口扎了一刀,“朕可再不敢得罪太后,再被太后关禁闭,闷出病了难受。”

    赵潋的脸色微微僵住,她抬起头看了眼耿直,递了个眼神,两人一般无奈。

    棋下完了,赵清嫌无聊,又扑在赵潋的前院里捉知了玩,这个时节,知了大多枯死,固执地扎根在树上,要能捉下二三十来只,倒是能饱餐一顿。但赵清要爬树,吓坏了耿直等人,忙不迭跟在赵清身后,爬树下水,鞍前马后。

    赵清一来,整个公主府都活泛起来了,杀墨添了茶水,赵潋给君瑕满杯,笑吟吟地望着他,“其实皇上还是孩子心性。”

    君瑕但笑不言。

    恰逢柳黛也回来了,从外头采买回来一些素菜,拿下去要给君瑕炖一锅鸡汤。赵潋为给他养身体,喜好在汤里撒上一些中药,喝下去满嘴苦味,但赵潋每回都亲自监工,不喝完不让走。

    以至于君瑕一见到柳黛,目光便总有几分避讳。

    赵潋想到一事,戏谑道:“可惜于济楚要再不抓到人,我们总避着在公主府待着也甚无聊,听闻璩琚和元绥定了下个月举行婚典,许久不见汴梁有人热热闹闹成婚了,我想去闹一闹,不过火,教元绥记恨记恨就行。”

    君瑕笑道:“那有何难。”

    “嗯?”

    “我有办法助于大人抓到人。”

    赵潋怔忡,震惊之后,忙又按住了君瑕的手腕,“别露面。”她的指腹刮过他愈合了的伤口,轻声道:“你看看,这伤还未复原,我是真怕了你了,身子不好,别学旁人逞能。”

    君瑕敛着眼眸,白皙如雪的俊颜透着两抹浅红,他似笑非笑地曳起一弧薄唇,“我不露面,就是帮他一把。”

    “嗯?”赵潋疑惑。

    君瑕的食指扣住了杯盏,往下一点,瓷具碰撞之音如佩环铮璁。

    “山人自有妙计。”

    赵潋眼色凉凉,“我师父最爱说这句话,然而每次都自打嘴巴。”

    ……

    东篱居。

    里头常年是烟锁雾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