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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听进耳中,便清净了。
太后又命人紧锣密鼓在富林苑安排宫宴,赵潋心下一想, 陡生不妙之感。
她的母后她心里有底, 恐怕太后也借着此次宫宴,当场指婚,教赵潋作声不得。
她和谢珺的婚事, 是十年前早已定下来的事,汴梁无人不晓,倘若那时赵潋还想不到法子戳破他的假面,真就……
纵然是不想君瑕牵涉其中,可赵潋还是苦闷不已,忍不住做了最坏的打算,去试探君瑕的口风。
“倘若,倘若我与你私奔,你……可愿意?”
临窗,凭几而坐的君瑕,身姿掩映着身后斑驳稀疏的几支玉兰,他抚唇轻笑,并没有抬起头回答赵潋的问话,反而将手下的竹卷拂开,“公主,行事别冲动,这件事未必没有转机。”
“你有办法?”
君瑕微笑着,将她垂在腿侧、紧握成拳的手裹住,掌心微微凉,但又透着一股令人无比心安的暖意,赵潋说不上来为什么,就是信任他,尽管——
赵潋听得他轻轻一声清咳,立时紧张起来,君瑕松开手要磨墨,笑道:“以假乱真,总是破绽重重。莞莞,要证明一个人是假的,最好的法子并不是在众目之下揭穿他的漏洞。”
“嗯?”
越说赵潋越糊涂。
适逢杀墨捧着一碗米粥敲门,赵潋让人进来,杀墨掌心托着一碗热腾腾的米粥,撒了葱花嫩姜,里头含着白肉玉米粒,香味浓郁,赵潋没说二话,将米粥端给君瑕,君瑕垂眸看了几眼,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药味。
这便是杀墨和公主在私下里合谋,每日端给他的药膳了。
但杀墨明知道,销骨之毒无解,服食再名贵的药材也于事无益,竟也随着公主胡闹,肆意挥霍。
杀墨本想亲眼看着先生将那晚米粥喝了,但见到先生忽然起身,温柔缱绻地握住了公主的手腕,似乎要说什么体己话儿,他便缩了缩脖子,轻手轻脚将门掩上退去了。
但先动手动脚的显然不是君瑕,赵潋探手将他的腰箍住,摸索许久,最后肯定道:“又胖了。”
不待君瑕说话她便又补了一句:“说不准,我已经抱不动你了。”
君瑕揉了揉眉心,适时地反击:“我抱你也可。”
赵潋下了一个套,他轻而易举地就钻进来了,她笑靥如花,那点儿阴云笼罩的不痛快的事儿,顷刻之间烟消雾散。
她露出笑容,他心里便松了一根弦,“莞莞,有件事恐怕——要同你说。”
赵潋正兴头儿上,“嗯”了一声,“你说。”
君瑕蹙眉,倒鲜少见他如此凝重过,赵潋的心猛然一跳,仿佛从百尺高台一下坠入不测深渊,她紧张得声音颤抖:“你……是不是又后悔了,不想同我在一处了,还是……还是你怕太后对你……”
她想说,她是能保护他的,不论是明枪还是暗箭,只要有她在,无论何人都伤不着他一根毫发。
但赵潋的紧张,反而化解了君瑕的凝重,他失笑,“不是。”
“莞莞,我想同你说的是,既然你是我的了,这山芋再是烫手也只得接着。我不是公卿贵族,也无亿万家财傍身,但即便是斧钺汤镬在前,怀里的女人又岂能相让。”
赵潋自知紧张过了头,但品出那话中一点吃醋、一点宣誓主权的蛮横气概,又似分外的甜,从心脏滑入舌尖的甜。
君瑕俯下目光,手掌之间还笼着赵潋的十指,微微用力,赵潋怔忡着,额头被印了一个轻细的吻,心跳得像兔子乱窜,上下无章,赵潋只好用力大口抽了一管气入内,才将那些躁动、狂乱的心绪咽了回去,压回了心底。
一瞬间,又觉得无比心安了。
君瑕的食指抚过赵潋鬓边,将她垂落的一绺青丝拨至耳后,“莞莞,不管我愿不愿,对你,我始终要给一个交代。”
“嗯?”赵潋懵懵懂懂,愈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什么交代?
他还有什么事不曾同自己交代?
称病不见人的谢珺因着无懈可击,赵潋找不着蛋缝,不知该如何下手抓破他,等谢珺再一次露面时,却是在太后举办的宫宴上了。
这场宫宴堪称盛大,朝中但凡从五品及以上官吏,均可入宴,甚至可携家眷。
富林苑乃是前朝皇家园林,供天子骑马打猎、游玩避暑之用,气派奢华,珠玑陈列,行宫之中更是狗马实外厩,美人充下陈。
大周自攻入中原,自立江山国号之后,对富林苑却是秋毫无犯,每隔数年便找人修葺补漏,至今仍是一派繁华富丽。
行宫外依山傍水,空山挂雨,清泉嘤嘤作韵。
小皇帝朝水里舀了一手甘泉,但正要入嘴之时,又被手忙脚乱的宫人们劝住,说这到底是宫外的水,轻易饮不得,赵清认为没趣,连出游也弄得拘手束脚,便仰头朝后头问了声:“皇姐来了不曾?”
小太监回话:“还、还不曾。”
偌大盛会,前来者络绎不绝,呼朋引伴、拖家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