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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五人。
卫聂这才想透,原来山秋暝一直以来都在算计自己,跺脚暴吼,“本王杀了你这小人!”
山秋暝自仗剑术精湛,尚能周旋,但杀砚这小朋友却万万不能拖延,何况他腰间围着卫聂的绸衫,这是重要信物,不能有闪失,山秋暝一剑逼退两人,将杀砚的后领子提出纵身蹿上房檐,在杀砚还待再杀一人之时,伸手将他推下墙外,“不许恋战,先回去。”
鱼鹰骑追了上来,被山秋暝拦住,为了保住杀砚和那条绸衫,山秋暝长臂一伸截住一人,后方不慎被砍了一刀,幸得反应及时只伤及一层皮肤没看到脊骨,山秋暝将人踹倒在地。
耿直率领着的禁卫军一时乌泱泱地闯入驿馆,本来捉贼拿赃,但那卫聂跑得却快,前后火速巡视一番之后竟不见踪影,一人回禀道:“坏了,恐怕那卫聂追着杀砚小郎去了!”
“杀砚!”耿直惊得眼睛一直,立时火大,“将这帮人给我拿下,剩下的随我来!”
杀砚的轻功并不一流,但借着夜色沉沉及汴梁繁华熙攘的街市掩蔽,也轻易甩脱了卫聂的纠缠。在汴梁,杀砚是熟手,卫聂却是生人,街道错综复杂,如九曲连环,加之商埠形式规格都极为相似,卫聂像只没头苍蝇在街道上乱撞乱打,竟迷了路。
再加之,卫聂眼下裸着上身,拎着一把大刀,唬得百姓讪讪不敢言纷纷退避奔逃,卫聂便是想抓个人来问问也问不出。
若不是顾及身在异乡,就他在辽国的暴脾气,上街至少砍杀七八人了。
辽国男人赤露上身司空见惯,汉人没见识,被他身上的青龙纹身吓得屁股尿流,教卫聂又气又急,“敢骗我,小东西敢骗我,莫教我抓着你!”
他环顾四周,除了避远的行人,便是几个地摊,卫聂信手从一个摊贩手中抢过来一匹黑绸裹在身上,赤着脚擦着房檐蹿上屋顶,如夜猫疾行,在屋顶上踩着瓦砾飞走。
但汴梁多得是重楼叠阙,一眼望到尽头都是气势恢宏的建筑,甚至巍峨的宫墙都被掩在其后。卫聂此时方知跳上屋脊寻人是一个笨法子,他既暴躁又气馁。
“小东西!给本王滚出来!”
杀砚从北门一路窜到公主府,他身上多了十七八道伤口,剩下的半件女装只能勉强裹住重要部位,胸口的两只馒头早被卫聂揉掉了,他伤痕累累地撑着一口气去扣公主府的大门。
杀墨急促地开门,将倒下的小四一把抢入怀里,“小四!”
混乱之下他碰着了杀砚淌血的伤口,疼得杀砚惨呼一声,杀墨急急地将人往里拖,一面拖一面喊“公主”,赵潋一直等在门内,见状,忙又喊了柳黛,去取了伤药来。
杀墨还不明白杀砚这是去做了什么,“小四,你做甚么去了,怎么受了这么多伤?谁欺负了你?”
一想到有人欺负小四,杀墨便坐不住了,“二哥替你把债讨回来!”
杀砚靠在怀里直摇头,将腰间的黑纱绸解了下来,往赵潋手中一塞,“公主,杀砚幸不辱命。”
赵潋眼眶滚热,咬着嘴唇道:“别说太多了,当务之急是带你去治伤。”
杀墨四下将小四的伤口瞧了一遍,“没有重伤。”他松了口气,“只是受了些皮肉之痛。”
杀砚道:“公主找找,混乱之下我没瞧明白,断雉尾可在里头?”
赵潋将黑绸衫翻了过来,果然便摸到一只暗缝着的荷包,她拆开来开,一截五色斑斓的如蝎子尾的草药被取了出来,果真是在的!赵潋欣喜若狂地将绸衫扔在一旁,用力握住了这根救命神草。
听如此说,杀砚便放了心,脱力地晕死在了二哥怀里,晕之前留下四个字“那便好了”。赵潋抢了一步,但没捞着,少年便被杀墨一把护犊子地抱在了怀里。
柳黛取了金疮药赶来,见他着护崽儿的举措,反倒不大好意思了,“杀墨,是我给他上药还是……”
“自然是我来。”杀墨直撇嘴,心道男女有别,哪能让柳黛一个姑娘家看光了男人身子,虽则眼下杀砚已经算是衣不蔽体的,他仔细一瞧,杀砚的腰上还有一个爪印,像被谁轻薄掐过的。
他咬了咬牙,将金疮药一把抢入手中,“公主,杀砚到底是做了什么被伤成这般?”
这便像是人家孩子受了伤,人家来讨债要说法的,本来赵潋便心虚,眼下更难说,目光往外头瞟了瞟,“咳咳,杀墨你赶紧带着人回去上药,虽只是皮外伤,但痛起来也是要命的。”
杀墨只得咬住牙,一手攥着药瓶将小四抱了起来逃回了粼竹阁。
赵潋攥着那截断雉尾,心道这下都有救了,她亦喜不自胜地往寝房而去。山秋暝留下的手札记录了这药的用法,便是以防不测的,赵潋回去找手札,顺带便将这好消息带给君瑕。
君瑕睡了近十个时辰了,始终未醒,赵潋怕睡出什么变故,没想到等她兴高采烈地推开了寝房大门,里头竟空空如也,哪里来的男人!
她脸上的笑容僵住,攥着断雉尾往里头走,掀开帐帘,里头没人,确认是没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