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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89

      的一把嗓音,“阿绥,你怎会如此糊涂!”

    元绥心惊肉跳,直觉告诉她,回来错了!

    郴州老家根本也不欢迎她!

    那瞬间,元绥感到无比的委屈。她僵硬地爬下马车,郴州城外的郊野,几乎全是元家的人,老弱妇孺,大多在场,这无比宏大的阵仗,竟是用来恶言相向,将她轰出城的!

    “阿绥,你与璩家退婚沦为笑柄这事,郴州早已无人不知,你若是在汴梁,尚且有叔父和婶娘为你奔走,我郴州元氏小门小户的,如何应付得来流言蜚语?”

    “阿绥,若是小住,我们不是不通情理,自然也愿意接纳,若是长住,不说元家祖祠,你爷娘可能答应你?”

    “阿绥,你这是胡闹了,哪能一气之下便回来郴州?你朝三暮四之事,这不是愈发要落人口实、授人以柄么!”

    “阿绥……”

    元绥的脑中全是这些话,慢慢地,这个骄傲的自负的,从不肯低头的小姑,眼眶泛起了微微湿润的红。

    他们见元绥似有所触动,便不再多言,等着元绥答话,元绥垂眸自嘲地将自己笑了几声,声音轻飘飘的,像一团无根的絮:“叔叔爷爷们都自请放心,元绥不会耽搁太久,小住半月便回去。”

    来已经来了,若让人知道,她元绥的马车还没进城,便被她郴州老家的亲戚轰了回去,元绥那笑柄只会愈来愈大。

    事已至此,她只好忍住心头不适,强迫自己在老家生活半月。

    半月不算长亦不算短,时日一过,算上路途奔波,说不准回汴梁之后那些无耻谰言便歇了。

    就这般,元绥以为能在郴州安逸地度过一段时日,被她义气之下改成了半月,但依旧住不安稳,她的婶娘一个劲儿询问她在汴梁的生活,知道元绥是汴梁赫赫有名的贵女,便也想将自己女儿在元太师膝下寄养一段时日。

    元绥没有自作主张答应,也没将话说得难听。

    还有几个叔伯,始终认为她住在元家不合适,还是趁早收拾回了汴梁,无论外面传成什么模样,都不该带到郴州来,郴州老家不应该受到元绥波及。

    在他们直晃晃地说出来时,元绥自知已无法再装作懵懂无知,她也没脸继续苟留,便硬气道:“好,我明日便收拾行囊回汴梁。”

    元绥硬气地说完便冲了房内,将门阖上了。

    她默默流泪,哭到深夜,想着汴梁的一切,哭到脱力,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元绥睡去之后,深夜里祠堂里却传来了喁喁私语声。

    “事情不妙了,太守之子相中了元绥,派人下聘了,这我们到底是民,民不与官斗!”

    一个婶娘却皱眉:“可是,元绥会喜欢么?”

    “不喜欢又能如何?”她男人将她纤细的柔荑笼住,皱眉道,“你莫忘了元绥是因为什么归家不返的,她如今落得如此名声,难道还有哪个显贵男人能收了她不成!如今还有太守之子眷顾,这难道不是天赐的福分么!元绥何以还有脸面不喜欢!”

    “那头催婚急,可我担忧元绥是真的不会……”

    “你们在说什么。”门突兀地被推开,披头散发,眼泡浮肿猩红的元绥赤足而立,愣愣着望着他们。那神情,仿佛在凝视着一帮陌生人。

    在场的女眷都心虚不已,唯独她独断专横的太叔,抬起头皱眉瞅了她一眼,“元绥,你的婚事本来不能耽搁,可惜同璩家闹了这么一通,你将来能将自己托付给谁?不若就此答应了太守之子求婚……”

    “闭嘴!”元绥捏拳喝骂道,“你们当我是什么!可以转手便赠给旁人的货物?我是在汴梁一意孤行出了丑拂了元家颜面不假,可拂的是我阿爹我娘的脸面,也不是你们的,你们不喜我回郴州,我回去便是了,你们有什么资格擅自替我决定婚事?我元绥愿意嫁的,我想方设法地也要嫁,我元绥不要的,我断然不会看上一眼!还由不得他人做主!”

    她太叔古板严肃,被一个小姑伶牙俐齿如此一喝,怒道:“放肆,你这是同谁说话!”

    元绥正要在分辨,她没留意身后的叔伯已互相递了眼色,元绥后颈一痛,便彻底人事不知。

    她醒过来时,正处身颠簸的花轿之上,听着外头吹吹打打的喧闹之声,元绥惊惶失措,“啊”地大喊,再如何不济,可几时,她的终身大事能由人如此草率安排?

    元绥大喊,可没有人理会她,元绥那时候又绝望又愤怒,她拼命地撕扯身上的红嫁衣,将花轿左右冲撞,平白无端颠簸了起来,轿夫自然受不住,正要落轿一探究竟,元绥却趁此功夫冲出了出去,将红盖头与珠冠一把扯落!

    迎亲队伍都晃了,郴州的民众也惊愕地望着,这个女人竟然敢从花轿里冲出来?

    太伤风败俗了一些!

    元绥咬牙瞪了前头骑马的男人一眼,趁她昏睡便想八抬轿子仓皇娶她入门,门都没有!

    元绥岂肯受人摆布的,她仗着拳脚功夫和马术,劈手夺了身旁迎亲队伍里的一匹马,利落地翻身而上,朝郴州城门直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