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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了不去就是不去,你能不能不这么霸道,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看上我了就不顾我的反对哀求,像是猫捉老鼠一样引着我上钩,等腻歪了又突然说厌烦了,而如今我好不容易要放手过我自己的人生时你又追了过来。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只会让我越来越讨厌你?”我突然暴喝道。
他一愣,停在安全带上的手一僵,眼皮微微下垂,让我看不清他的眼以及里面所蕴含的情绪。
随即他松开了我,把自己重重地往椅背上一靠,手背贴在脑门上,用粗嘎的声音道:“下车吧。”
他如此大的反差反倒让我闪了神,尤其是他此刻的沉静,沉静得如同一片死海,这样的秦子阳是我很少见到的。
“苏念锦,下车——”他加重了语气,然后亲手开了车门,让我下去。
我的脚脚刚落地,车子就像是箭一样冲了出去。
后来张妈出来,“先生刚来电话让我扶您进屋。”
我随着她进了屋,但满脑子都是刚刚秦子阳从后车镜中望向我的那一眼,那深深的一眼。
晚上我吃了一片安眠药才勉强睡去。不可否认最近事太多,所有的事情仿佛都一股脑地涌了过来,常常让我难以入睡,有时不得不靠两片安眠药来辅助一下。
“苏念锦,你之于我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
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
……
我从梦中猛然惊醒,感觉耳边都是那句话,声音不知是从哪里传来的,好像四面八方都是,不论我站着哪里,我在干些什么,这声音都无孔不入一般地向我袭来。
我呆坐在床上,用手抱着头,感觉像是虚脱了一般,浑身都没了力气。外面的雷声和雨落下来啪嚓啪嚓的声音交错着,让这个午夜更多了几分寂然。
不知呆坐了多久,我拧开台灯,看了一眼旁边的表,凌晨三点,表针哒哒哒地响动着。我披上一件外衣走向窗口,外面一片黑,只有反射的月光照在路面上,像是一面镜子,可是又不够清晰,看到的都是残影。我刚想拉上窗帘,就看见玻璃上那张反射出来的脸,不算很老,但也不是很年轻,没有了水仙一般的清新,也没了蔷薇一样的辛辣,似乎只是一种默默绽放着称不上好也称不上坏的花。我伸出手摸向玻璃上的那张脸,却什么也没触到,除了指尖的冰凉。
似被冰到了,我收回手,走回床上,拉开被子,却再也没了睡意。
此时,一道刹车声传入耳里,是秦子阳回来了。虽然只是一道刹车声,但听了这么久,就算只是一声轻咳我也能辨认出来。
过了几分钟,门就被打开了,张妈说话的声音响起。那一向没有什么语调,刻板到近乎严苛的声音中难得带了一丝关切,也只有在面对秦子阳时,这个老佣人似乎才会表现出一丝不同寻常的感情。至少我在住的这些时日中,从来没觉得她像个人,只觉得冷冰冰的,除了这之外,还是冷冰冰的。
我忙躺平,闭上眼,假装睡熟的样子。不到一分钟,秦子阳就推门走了进来。他喝了酒,而且不是一点半点,随着他身子的接近,那浓重的酒气铺天盖地地向我袭来。
“起来——”他忽然把我从床上捞起,也不管我是否在睡觉。
“你怎么可以睡得这般安然……”他的声音有些冷酷,下手也重了几分,把我的手勒得特别疼。
“放手!你疯了吗,秦子阳,我的手……”
“疯了,呵,是啊,我也觉得我似乎是疯了。”他的眼睛腥红,上面全是血丝,铺天盖地的酒气单单说话就能让人醉了。
我开始挣扎,白皙的手臂上已经显出了几条红痕。
但似乎我越是挣扎,他就越是拧得紧,坚硬的手指死死地扣住我的手腕。我开始真觉得他疯了,而不只是一句咒骂。于是我奋力地抓他,手心手背上都被他拧握出了汗,不知是他的还是我的,或许是两个人的。
后来我干脆放弃了挣扎。我怎么就忘了,男人都是这样,你越是挣扎他们越是用力,等你不叫了,放弃了,也许他们就觉得没劲了,就像从前的秦子阳。
“怎么不挣扎了?怎么就这样放弃了?这不是你的性格。苏念锦,你告诉我,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你?”
“哪个是真正的我和你已经没有关系了。”我冷笑地看着他。
他开始笑,最初只是低低沉沉的,随即声音越来越大。他松开了我的手,把我往床上一摔,食指却抬着我的下颚,逼着我与他对视,“这个才是真正的你。冷清的,狠辣的,那个宁愿拿自己孩子的生命开玩笑也要让我痛的女人才是真正的你,而那个走过来和我说相濡以沫,一次次帮着我站起来的女人根本就不存在……根本就不存在……”说到最后,他如同呓语一般,似乎每说一个字都在剜着他的心。
“我曾问过你的,我说如果我有了孩子呢,你是怎么回答我的?你毫不犹豫地说拿掉。所以,我只不过是用一个原本就不会存在的东西让你痛而已,不会存在怎么可以说是生命呢……”
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