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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潘安的脸。然而那张脸一闪而过,便重新埋在了帐子里。

    噗——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戳破了的声音。

    夏岚一抬眼,便看到沐萦之喷出了一大口鲜血,整个人像一张落在风中的纸片一样倒了下去。

    沐萦之死了。

    她病了许多年,就这么病死了,旁人也没有什么疑问,直到沐萦之的姐夫、镇北大将军白泽登门吊唁,才牵扯出了南安侯府这一桩血淋淋的官司。

    第2章

    “上一回说道北桀十万骑兵包围了建丰城,却被守将白泽打得仓皇而逃。”

    京城最当道的悦来茶馆里,一位说书先生清了清嗓子,猛拍惊木,待茶客们的目光都投向这方的时候,方才悠然说道,“白将军一马当先,乘胜追击,一路追到了凤岭关……”

    说书先生的声音不大,穿透力却强,这一开嗓,不止茶馆里的人,连街上都能听到。

    “北桀大王子名叫铁素禄,长得是膀大腰圆,提的是两把二十斤重的流星锤……”

    悦来茶馆的后巷里,停着一辆翠盖珠缨八宝车,沐萦之坐在马车里,听着说书先生抑扬顿挫的声音,皎洁如月的脸庞绷得很紧。

    真还活着吗?

    她明明记得自己倒在了南安侯府,却没想到一睁眼,回到了十七岁这年。

    这一年,她还是相府的嫡出娇女,这一年,她还没有与南安侯府的裴云修正式定亲,这一世她绝不要再嫁到裴家。

    “见铁素禄横冲过来,白将军当即抬起了手中的青霜剑……”

    茶馆里的说书先生越说越激动,将沐萦之的思绪拉回到大街上。

    她忽地莞尔,这一年,也是大将军白泽夜袭凤岭关名扬天下的时候。

    只是白泽与她并无什么牵连,至多算是名义上的亲戚。

    前世她只见过白泽一次,那是白泽成亲的第三日,他带着庶姐回门。当时她站在父母身旁,在他向岳父母敬茶之后,唤了他一声“姐夫”。白泽目光深邃,好似一汪深不见底的寒潭,清亮得能照出沐萦之的影子,沐萦之只望了他一眼,便迅速收敛了目光。此后没多久,白泽便辞去了京中的官位,从此长驻北疆,再无往来。

    虽是姐夫,但她对白泽的了解,并不比悦来茶馆的说书先生多。

    她轻轻舒了一口气,唤了一声:“春晴。”

    站在马车外的丫鬟春晴马上挑帘询问,“姑娘,怎么了?”

    “夏岚怎么还没回来?”

    方才到这边的时候,沐萦之想起悦来茶馆的杏仁糕做得好,便吩咐丫鬟过去买,都听了这么久说书,居然还没有回来。

    “是过去挺久了,姑娘,要不我过去瞧瞧吧?”

    沐萦之想了想,道:“我去瞧瞧。”

    春晴吃了一惊,忙劝道:“姑娘,悦来茶馆人多眼杂,姑娘怎么好去?”

    “无妨。”沐萦之说着,便搭着春晴的手下了马车。

    上辈子被杨氏拘在那暗无天日的小院里,能够重活一世,沐萦之特别愿意往人多的地方去。重生以来,每日都要坐马车到京城的大街上转一圈,看到那些鲜活的人,方能更确切的相信,她还活着。

    春晴无法,只得拿了沐萦之的斗篷和帷帽,追了上去。

    悦来茶馆在京城最当道的位置上,茶馆里的师父手艺好,糕点做出了名声,掌柜嗅到了商机,便在茶馆旁边另寻了个铺面卖糕点,因着糕点师傅还有顾着茶馆的吃食,每日拿出来卖的糕点有限,往往没到晌午就卖光了。

    沐萦之出了巷子,一眼便看到夏岚站在糕点铺子前与一个黝黑壮硕的大汉在争执。

    “你这姑娘,怎么得理不饶人呐?”那大汉的口音不像是京城人士,带着粗重的鼻音,像是西北那一带的人。

    他身上穿着褐色蟒袍,腰间挂着一柄钢刀,看起来是个不好惹的武人。

    可这里是在京城,夏岚是相府出来的一等丫鬟,又岂会怕什么武人?

    她站在铺子门口,指着撒了一地的杏仁糕,凶巴巴地瞪着那壮汉,冷哼了一声,“你撞翻了我的杏仁糕,我既得了理,为何要饶你?”

    “不就是杏仁糕吗?我赔你就是了。”

    “悦来茶馆一天就卖一百块杏仁糕,这是最后的五块,叫你撞翻了,我家姑娘今天就吃不上了。你怎么赔?你赔呀?你倒是赔呀?”夏岚自小就长在相府,一直在沐萦之身边伺候着,性子泼辣,此刻更是像连珠炮一般噼里啪啦的嚷起来。

    那大汉显然是不擅口舌之争的人,五大三粗的大块头,叫夏岚一顿抢白,什么话都说不出。

    不过是五块杏仁糕罢了,沐萦之正欲上前,一道修长的身影却抢在她的前面走了过去。

    “请问姑娘觉得他该怎么赔才好?”

    夏岚正在得意,听到身后说话的声音,转过身,不禁微微一愣:“你是谁?”

    说话的那人长得比撞夏岚的莽汉子还要高出一些,他穿着一件齐整的银灰色长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