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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
温子清低着头,看不清她的眼神,只能看见她的唇角,轻轻上扬着:“姐姐长得这样美,沐相自是不觉得裴云修有什么好。”
这跟美有什么关系?
沐萦之不解。
“从我记事起,娘对我就不如姐姐们,后来家里添了庶妹,娘看重庶妹们一个一个都长得明眸皓齿、如花似玉,常常无缘无故地对我发火。后来我长大了,懂得美丑,也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对我。我不怨她,也不会亲近她就是了。”
温子清说着,苦笑着叹了口气,“我爹跟娘不一样,他从来没当着我的面表露出对我有什么不同,甚至我觉得,因为我的聪明,爹对我,比对其他的女儿还要好一些。上次金殿被白将军拒婚的事传出去,我又一次成为了全京城的笑柄。”
“白泽他……”沐萦之欲言又止,心里莫名其妙涌起了几分恼意。
白泽他就是一个以貌取人的家伙。
他明明跟沐静佳有一段过往,却只因在京城见了自己一面,就打主意迎娶自己。
这样的人,真是混蛋。
沐萦之心中恼着,又想起她已经许久没见到白泽,不知不觉又惆怅了几分。
“这怎么能怪白将军,要是让我选,我肯定选姐姐。”
沐萦之违心道:“当日赐婚的时候,我亦在场,白泽选我,实在是情势所逼。”
“不久之后,爹就让娘为我准备嫁妆,娘追问定下的是谁,爹才告诉我们,定下的是裴云修。”
沐萦之的眼眸微冷。
裴云修的母亲杨氏是个十分精明的女人,在她知道攀附沐相无望之后,果断倒向了右相。
要对付她,对现在的沐萦之来说,实在太难。
“我娘一听是裴云修,马上就很生气。娘一向与沐夫人不睦,又知道裴云修对姐姐一往情深,她觉得让我嫁给姐姐不要的人,实在丢脸,所以反对。但我爹决定的事,是无法改变的。”
温子清的脸庞再次没来由地显出一些哀伤:“我爹说,我长成这样,实在有损温氏的颜面,裴云修相貌出众,将来生出的孩儿必定好看。他这辈子最受人耻笑的事就是生了我,他不想再因为将来生出丑陋的外孙被人嘲笑。”
温相……竟是这样想的吗?
看着温子清的目光,沐萦之忽然觉得有点怜惜,或者说同病相怜。
毕竟,她和她,都是京城百姓茶余饭后的话柄。
她伸手摸了摸温子清的手:“你知道吗?我爹曾经埋怨过我娘,嫌她没能多生几个女儿。”
沐相势单力薄,需要通过联姻来争取更多的盟友。
但要结盟,最有力的工具就是嫡女。
偏偏,孙氏给了他一个病魔缠身的嫡女。
温子清和沐萦之的目光碰在一起,彼此都生出了一点惺惺相惜。
“我就知道,我心里憋的这些事,只能跟姐姐讲。”
“讲不讲又如何?以温妹妹的性子,怎会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沐萦之收回思绪,又回到方才酝酿的那个计划中,低声道,“只是温妹妹既然来找我了,有几句话我不吐不快。”
“姐姐请说。”
“温妹妹若嫁过去,侯府中既有精明的婆婆,又有地位更高的长嫂。将来便是婆婆不当家了,接掌侯府的也是世子夫人。妹妹这样的人,真的甘心屈居人下吗?我爹也是因为这个,怕我受委屈,所以一直不同意我嫁去南安侯府。”
温子清不语。
沐萦之看着她,知道自己说中了温子清的心事,生怕自己说的太急让温子清怀疑,徐徐笑道:“我只是随口说说,以温相的地位,即便不在南安侯府当家,也没人敢欺负到妹妹的头上。”
“不过,”沐萦之拉长了声音。
“姐姐请直说。”
沐萦之正色道:“你生在右相府,对官场之道想必从小就耳濡目染。有句话叫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安睡,若一直任由人掌着自己家里的权,只怕非长久之计。”
这是沐萦之的肺腑之言。
她前一世的境遇,正是应在这番话上,可以说是她拿命换来的教训。
“姐姐的嘱咐,我记下了。”温子清答得十分淡然。
沐萦之看得出,她此刻的眼神并没有方才的真挚和脆弱,又是从前那个用层层掩饰包裹着自己的温子清。
她看似柔顺的答话,不过是她的客套之词罢了。
沐萦之的粉拳情不自禁的捏紧了些。
一棵大树,若是想从外面把树砍倒,不折损几把斧头,是不可能的。但若是树中长了蛀虫,将树慢慢的蛀空,那一阵风都能轻而易举的撼动这棵树。
或许,要搞垮南安侯府,最终要落在温子清身上。
她正欲再往温子清身上浇一罐油,忽然听到远处传来白秀英尖利的声音。
“石女?你说谁是石女?”
第50章
沐萦之的心骤然凉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