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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还没说完,她人已经跑得没影了,刘婶直长叹了一声,这傻姑娘,人都已经做好了选择,再追上去又能改变得了什么,还不是徒增伤心?
灰沉沉的天空飘起了细密的雨丝,一只巴掌大小的狮子在街上飞快穿梭着,速度快得根本叫人看不清是什么从脚下掠过去。
可她再快,也赶不上时间……
衙门前冷冷清清的,根本没有沈修止的身影,而贾长贵早因为他的供词押进了牢里,前后根本花不了沈修止多少时间。
毕竟浮日观背后有圣上给的体面,谁也不敢不给面子。
斜风细雨洋洋洒洒飘落下来,打湿了古旧的青石板,雨丝落在她蓬松的毛发上,沾染了星星点点的雨珠,越显晶莹剔透,慢慢染湿了毛发一缕缕压下来,瞧着颇为落魄可怜。
她在衙门前蹲了许久,也没有见到人。
雨丝渐大,她依旧等着,小小一只奶狮子蹲在冷冷清清的街上,那一点点大的小身板看着极为孤寂,仿佛被抛弃了一般。
今日的一切就好像昙花一现,那个人仿佛是个幻象,时间一过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绵延而去的山渐渐褪去了原先的浓深翠绿,如泼墨一般层层叠叠染上了枯黄,林中落叶片片飘零,落在地上堆积成厚厚一层,踩在上头依稀传来枯叶声响。
子寒一个人在不远处喂着马,尤醨经历过这些事后,性子也收敛不少,路上也没耍大小姐脾气,只依旧与子寒势不两立。
施梓漆见沈修止一直看着远处,思绪却好像离得极远,似乎在出神,这是从未有过的事。
她一时又想起几日前那个山野之中的老婶子说的话,好像是一个姑娘救了他,二人在同一个屋檐下相处了这么多时日,一时心中有些难言。
她太了解他的性子,他根本不可能和女儿家呆在同一个屋檐下这么久,甚至还让别人误会他们是夫妻……
施梓漆想到此心头突然生堵,当即收回了思绪,从包袱中拿着药酒和白布,起身走到沈修止一旁,“师兄,你的伤口要上药了,我帮你换罢。”
沈修止闻言微微颔首,“无事,我自己来。”他伸手揭开包着伤口的布,接过她手中的药酒,打开了药酒塞,径直往伤口浇上去,那伤口还未愈合,那疼痛自然可以想象得出来。
施梓漆别开视线有些不忍看,待沈修止淋了药酒后,她当即拿着手中的布,二话不说伸手给他包扎。
沈修止见状也没有多言,只是将手微微往她那处递去一些,保持了些许距离,妥妥的君子风度让人颇为舒心。
只是他让同类舒心了,却没有考虑到其他物种的心。
二人站在树下,女子粉面含羞,男子长身玉立,面皮气韵都是数一数二的,看上去极为相配,漫天洋洋洒洒落下的枯叶儿,入目如一幅画般赏心悦目。
这场景怎么看都觉暧昧亲密,沈修止却看着别处若有所思,先前一直在村中病得昏昏沉沉,也没有多少时候能去想先前那一场劫杀,如今浮日观的弟子重新出现在他面前,一想到先前那些死去的弟子,一时间心中越发沉重。
他那一路行来,行踪飘忽不定,根本不可能被旁人寻到行踪,除非有人故意泄露了行踪……
他一时面色凝重,忽而察觉到一道视线落在他身上极为强烈,顺着看去,便见一只凶巴巴的脏毛球,蹲在不远处,仰着大脑袋恶狠狠地瞪着他。
沈修止:“……?”
☆、第25章
似玉见这块肉看来, 心中委屈和愤怒顶到了极点, 她辛辛苦苦养了他这么久, 每日里心心念念给他补身子, 甚至打算往后每日只吃一点点,好保全他的性命,却不想他竟然说走就走!
早知如此,当初还不如直接吃了,也不必惹得她这般跋山涉水苦寻, 她往日哪里吃过这样的苦,从来都是坐着就能吃口饱饭的好命数,这千年怪生可是头一遭这般累!
似玉一时越发恼怒,脑袋上的毛都竖了起来,看着沈修止那眼儿因为瞪得过于用力, 直快翻成了白眼。
施梓漆将沈修止手上的伤包扎好, 一抬眼见了似玉, 神情惊愕,“这小兽怎么会在这处?”
沈修止闻言不语, 静看半晌终是提步往这凶毛球走去。
似玉见状越发绷直了小身板,头上的毛因为一路狂奔, 显得异常凌乱,看上去很不精神,瞧着颇有些外强中干。
子寒拉着马往这处走, 一眼瞧见了似玉, 当即冲了过来, “小球子!”
似玉闻声转着大脑袋看去,还没瞅清人,便被人一把握住小身子高高举起。
子寒伸手小心翼翼捧着它的大脑袋,一见真的是它,当即激动大吼,“小球子,真的是你!你竟然找到这里来了,你才指甲盖儿这么点大,竟然能自个儿找到这里来!?”
似玉被吼得一头口水,忍不住低头在他手上擦着,别的她是没什么所谓的,毕竟往日风吹雨习惯了,可这口水就有点接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