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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仙客来的姿容,我本想沾了赤石脂点色,却觉着彼岸之上的仙力一阵紊乱,目之所及的仙客来在那一刹全部枯死。大惊之下,却见悟道树旁那株朱砂色的仙客来依旧开着。
十里之内的仙力都不断地向这株仙客来涌去,有着圈圈雪色光晕沿着仙客来纤细的茎杆向上攀升,不断积聚在花冠中,缓缓荡漾着。这株仙客来竟是强行夺走了其他花上的仙力。
直到彼岸之上已是一片枯寂,在这样磅礴的仙力之下,那光团似乎依旧不能满足,只是越长越大,脱离了那株仙客来,我分明地感受到里面传来的一阵渴求的情绪。虽是有些气恼这东西谋害了我的仙客来,却也知道这是有灵体要出世的迹象,念及至此,便抬手将仙力渡去。
那光团满足地向我飘来,直直地落在我的怀中。等得白光散尽,露出一个皎白无暇未着寸缕的少女。
她睁开双眸,竟是漾着淡淡的琉璃酡色,那一刹,所有的仙客来又重新活了过来,甚至开得比从前还要好。
每一朵花似乎更多了几分灵动之气,在风中微微摇曳,雪白亦或是浅赭的花瓣上覆着一层稚嫩的绒毛,娇艳明媚,一舒一展之间都是绝代风姿。只是这般多的仙客来,唯独少了一抹朱砂红。
因为那抹朱砂在我的怀中,她生得美极,杏眼桃腮、乌发雪肌,只一眼便能瞧出是仙客来的风骨。她开口的第一句话却让我吃惊,她道:“长明。”
“嗯?”我听见自己微疑的声音。仙界中,从来没有人这般唤我,长明、长明……
“长明。”她似乎只会说这两字,又重复了一遍,一边伸出手臂搂住我的腰。
我忽然想到这生灵尚缺一个名字,抬眸看去,看到的便是此时彼岸落日的景致,沉吟片刻后,我道:“忘川本是仙界落日的地方,现下又恰是黄昏时刻,你便唤作杳川。”
所有的仙都知道,在仙界之中诞生灵体该是多么不易,更何况,她是从我亲手栽的仙客来之中、以我的仙力孕育而出的,那时,我自然是满心欢喜。
“杳川。”她跟着我念了一遍,转而抿唇一笑。那一刹,似乎天地都失了颜色,纵是身后万丈的仙客来也都不及她眼波流转之间荡漾的颜色,似乎全天下的灵动娇媚全都被她一人占尽。
我望着她,一时间竟失了言语。
“长明。”她似乎是觉着寒冷,又往我怀中钻去,一边唤道。
我这才发觉她依旧未着寸缕,春光流泻,虽说是刚诞生的花仙,却已是十五六岁的少女模样。匆匆转过视线,我头次发现原来上仙也会面颊发烫。便抬手将她置于我作画的案上,用那还未完成的描着忘川和仙客来的宣纸将她裹起。
那画上的千般颜色在她的衬托下,更染三分醉人芳韵。她依旧紧紧地搂着我,不肯放开。我只得在心下暗叹一声,将她打横抱起来,穿过彼岸迷离粉色的仙客来,带她回我的殿宇。
她所及之处,每朵仙客来都在欢叫恭贺,三千青丝在风中微微浮动,偶有垂落至花上的……
后来在那等待她归来的千年里,偶有日我寻思着那时的场面定是美极,便画了下来,细细琢磨之下,发觉那是我画过的最好的忘川彼岸。
自那日起,忘川河畔,彼岸之上,伴我身侧的,都是个名为杳川的女子。
她最多的时候,都只伏在我案上小憩,一睡便是一下午,直等的夕阳西沉忘川了,才会醒来。可她的仙力却在睡着的时候稳步增长着,她是依靠我的仙力诞生的,现下修炼,只需待在我的身边,吸收我的仙力便可。
等她醒来,我便教她说话、背诗、画画。她虽嗜睡,也不好学,可念在我的面上,却总是学得又快又好,一点便通。我还记得她会的第一首辞赋,是《凤求凰》。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我念。
“长明,什么是美人?”她一手托着腮,一边问道。
“是长的好看的女子。”我耐心地回答。
“那杳川算美人么?”她神色一亮,微仰着头问道。
“不。”我摇了摇头,见她暗淡下来的神色又道:“杳川是仙,怎么会是人?”
“那杳川美吗?”她依旧认为我是在搪塞她,追问道。
“这是自然,”我看着她的眸子,道:“杳川是我见过的最美的仙。”这话却并未有丝毫夸大,在我看来,杳川当然要比所有的女仙都要美,那些什么玉兰花仙、荷花仙、梅花仙、桃花仙,怎比得上她一分一毫?
她听见我这话,面上的失落一扫而逝,笑靥如花地开始背诵:“有美人兮,见之不忘……”
等她背会了一整首《凤求凰》,便问我:“长明,这讲的是什么?”
“是讲人间的男子对一个女子的相思之意。”我道。
“相思?”她又问。
“当一个人有了心仪的人,就会日日想念那人,若是见不到那人,便会心慌意乱,寝食难安,这便是相思。若是要解这相思之苦,则需两人相守在一起,直到老去。”我料她也不知“相思”为何物,便多说了几句。
“那长明可曾相思过?”杳川听得入迷,不由问道。
“不曾。”我不假思索。
“那长明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