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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你们相信我!她真的是妖怪啊!一下变得那么漆黑,爪子却是白白的手!”
男人只穿了一件紧身黑背心,露出浑圆的大花臂,神色慌张,吓得像个二百斤的孩子。
他头发凌乱,脸上有一个深深的红印,即便是坐在椅子上也不安分,做笔录的时候,随时都能上蹿下跳起来。
此刻,他正伸出自己的手一抖一抖,试图跟值班民警表演“爪子却是白白的手”。
陈州屈指扣了扣桌子,瞪视道:“干什么?好好说话。”
另一个值班民警出来倒茶,旁观了该男子的部分表演,凑过来问:“怎么了?”
陈州看了那男人一眼,没好气地走到一边:“别提了,跟他妈的神经病一样,说有个女的,是妖怪,就那个聊斋里的……画皮?我估摸着他这里有点问题。”
陈州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继续道:“而且他身上有股怪味,跟尿裤子上了似的。”
民警皱了皱眉:“辛苦兄弟,随便应付下得了。”
于是陈州又重新回到桌边,拉开对面的椅子坐下来:“这位先生,你瞎编乱造属于报假/警,是要被追究责任的,明白不?”
靠,离得越近,尿骚味就越明显,陈州烦躁得不行,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朝下戳了戳,很想点燃。
“那这样吧,我把你说的这个,张诺,叫过来,你们当面对质……”
“不行!”男人一下站了起来,原地转了两圈说,“你叫她过来,她就会害我,那我找警/察干什么?你们要对我的人身安全负责,做不到我就投诉你们!”
陈州按了按太阳穴,抑制住自己要将人掐死的冲动。
没管那个疯子,他拿起座机听筒,拨通了张诺的号码。
手机铃响的时候,张诺正在洗澡,她快速冲干净手上的泡沫,在脏衣服上擦了一把,摁了免提:
“是我。”
张诺一怔,然后反应过来了——这是程白枝的声音。
自早上见过程白枝以后,她便按照那女人的话,没有回家,而是在单位附近住了个酒店。
“嗯,程小姐。”张诺应声,听到那边慢悠悠开口:“解决了。报酬七天之后打我银行卡,号码你记一下。”
“为……为什么是七天?”
“淘宝用过吧?七天之内,如果他还能对你构成威胁,本次服务免费。”程白枝在那头似乎笑了。
张诺明白了,原来还是七天包退服务。
程白枝,可能是个挺有意思的人。
她立刻找出纸和便签。
程白枝报完卡号之后,说:“那没别的事,希望我们永远不联系。”
很少有人这样告别,但是张诺听着却觉得放心,出于礼貌,她没有先挂电话,于是她听见程白枝说了这样一句话:“等下可能会有警/察给你打电话,吸/毒的事可以说。”
“等……”
张诺还想问,那边却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张诺手心开始发凉,牵涉到警/察,难道程白枝用了什么见不得光的手段?
她有点后悔自己的鲁莽。至少应该多了解一下程白枝的底细。
不过话说回来,她也无从了解。
这么乱糟糟地想了一通,手机铃响起来,她小心地接听:“喂。”
“喂,张小姐吗?这里是安城市龙桥街道派出所。”电话那头的民警语气倒不是她想象中的质问,反倒带点歉意,“不好意思深夜打扰您,是这样的,我们收到了一则报案,向您核实一下情况可以吗?”
三分钟后,陈州挂了电话进门,彪哥立刻拍着桌子站了起来:“警察同志,你们一定要把她抓起来啊!”
“抓她?抓她干什么?”陈州冷冷笑了,“倒是要麻烦你配合我们做个尿检了。”
张诺家楼下不远处,停着一辆漆黑的SUV。
“张诺”挂了电话之后,坐在驾驶座上,没急着发动车子,而是用一瓶卸妆水似的东西和化妆棉将五官擦净,又画上程白枝的脸。
画完之后,她侧着身体伸了伸懒腰,盘在一起的头发柔顺地垂下来,漆黑的发尾微微带着点卷,落到肩上。
马上要有本月第一笔收入了。
她有点美滋滋地想。
已经过了夜半,身为妖物,木萧对睡眠的需求并不高,她决定去清吧喝杯酒,慢慢打发掉剩下的时间。
她把车停在清吧外面,下车时拿了件白色大衣披在身上,没带包,钱夹随手塞在大衣口袋里。
刚推开清吧的门,就有一堆蓝色映入眼帘。
是一群穿着淡蓝布袍的道士,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挽起宽大的袖口在拼酒,有几个人的布袍下还露出了秋衣秋裤。
……这也太不敬业了。
木萧知道安城有个所谓的道士协会,位于协会顶端的道士可能有点真本事,但这类人一看就是三脚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