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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8

      可是如今才知道,他中的是穿云香,这种毒没人知道怎么解。

    “不对啊?”澹台进又反应过来,“那老虔婆哪来的毒/药?她难道没有解药?”

    言怀瑾收回一直望向窗外的视线,回过头看着这个二愣子,道:“大约四年前,太医院大方脉吏目三人革职,新调任上来的均是江氏一脉。”

    澹台进口中的老虔婆,先皇继后也就是当今太后江怜雪出自江家,所谓的江氏一脉便是与太后党有关了。

    “可是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你的脉案向来都是院正和御医在诊吧?”

    “我本也是这么想,便没有在意。可是彼时她根基尚且不稳,不先换了妇人科的吏目,插手大方脉是做什么?”

    澹台进沉默了。

    言怀瑾也没想要他说什么,两个半大少年相对而坐,说着与他们年龄毫不相称的沉重话题,就连屋内的空气都变得凝固起来,压得人透不过气,言怀瑾不适地皱了皱眉,又道:“她有所图,图的就应当是穿云香了,可见她手头只有方子,没有成品。”

    那有解药的方子也好啊?

    澹台进想要这么说,然而世人对穿云香所知有限,唯有一点广为流传,那就是穿云香制成难,制解药更难,需要十年以上的时间,江怜雪要害言怀瑾,自然不会为他把解药也备好,可是言怀瑾已经撑不到十年后解药制成了……

    “怎……怎么会这样?”澹台进一时间悲愤交加,对着桌案狠狠砸了一拳。

    言怀瑾倒是没甚表情,一如既往地歪靠在榻上,指了指方才烧起来的炭盆:“你问我烧的什么?都是离京后朝中诸位重臣劝说我的密信。”

    人都已经不成了,还要这些图谋大计的密信做什么?言怀瑾烧得毫不犹豫。

    他本是先皇嫡长子,元后在世时也受尽荣宠,在宫里是头一份的尊贵,然而元后逝世先皇迎娶江怜雪为继后,便一日不如一日起来,好在他自己争气才没有被彻底湮灭在宫里,却没想到先皇突然驾崩,江怜雪为了扶持自己看中的皇子登基,竟是连面子都顾不上,对他下了如此狠重的毒手,若不是其中阴差阳错捡回一条性命,此刻怕是坟头草都要开花了。

    天道如此不公,然而他却无处伸冤。

    澹台进是个火爆性子,知道了原委,急得在屋里来来回回地团团转,一边替言怀瑾不平,一边又为自己帮不上忙而难过,恨不得要将宫里那老虔婆揪出来偿命才甘心。

    言怀瑾被他转得脑袋发晕,只想把人赶走,便说道:“如今我就是这样了,你走吧,莫要再来看我。”

    这话一听,澹台进顿时不转了,扭过头来眼巴巴地望着言怀瑾,满脸都是哀怨:“慎之,你这说的都是什么话,只要你一天还喘气,咱们就还有指望的,别……别放弃啊……”

    说得他自己也没底气,言怀瑾更是不稀得理他,闭上眼睛准备养神。

    澹台进却不放弃,凑到言怀瑾身侧,挤在榻上坐下来,头头是道地分析:“你看啊,关于穿云香,我们知道的都是道听途说,正经它是什么样的谁都不知道,而且你中了这个毒却没死本身就很蹊跷,没准这里头就有什么名堂,咱得搞清楚吧?这事就交给我了,等我回了京想办法安排一番。老虔婆如今朝中内外把控得紧,但她总有顾不上的时候……”

    言怀瑾听着他这番琢磨,不置可否,他本就被这番病痛折磨得心灰意冷,此刻只由得澹台进胡乱打算。

    澹台进倒是越说越起劲:“慎之啊,不是我说你,你就是事事都想得太通透,要晓得不撞南墙不回头有时候也是管用的,不试试怎么知道呢?你看你们山上尼姑庵那个叫阿弯的小姑娘,小小年纪这么大冷的天出来寻觅吃食,日子定然过的跟黄连水似的苦巴巴,可她还不忘了到你这来送点蘑菇。她图什么?无非就是结一份善缘,日后也许多一个出路,连五岁小娃都知道的道理,你怎么就不能积极乐观一点呢?”

    五岁小娃大概不懂这个道理,纯粹为人热忱罢了,但言怀瑾真觉得再由着澹台进这么琢磨下去,胃里那口翻腾的老血怕是又要吐出来了。

    所以没多久他就郑重其事地把人给赶走了。

    好在澹台进十分有干劲,急匆匆地下了山,势必要在此番逆境中杀出一条路来。

    不期然时间已经过了晌午,三才早就在外面候了多时,眼看着景川侯世子又风风火火地走了便知道自家主子不打算留饭,于是轻手轻脚地将早就备好的午膳端进来摆好。

    经过澹台进的这一阵搅和,三才看着自家主子总觉得仿佛多了那么一点鲜活劲,先前宫中剧变兵荒马乱,主子又中了毒,还没调理好就被太后一道懿旨直接发配到永山清修,一路上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眼看着人一日比一日的消沉下去,三才都觉得言怀瑾是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