铮早就觉得奇怪。

    许默戎并不是孤儿，冯铮清楚地知道这一点，因为在许默戎被休学的那一天，有人在刘国任的办公里室看见了许默戎的爸爸妈妈。

    三个人谁都没有主动问起过许默戎的家庭情况，作为朋友，他们尊重她的隐私，她不愿意说的事，他们也不会主动去问。

    一室的欢快，随着几人的离去而平息。

    许默戎打开电视，把饺子馅、面板和面盆都搬到客厅的茶几上，准备一边包着饺子一边看节目。

    很久没有这样悠闲，重生以后她就一直在同命运赛跑，每一天都像上了发条的闹钟一样，绷着一根弦，不敢有丝毫松懈。

    如今，她从许家搬出来，不必再受这一家人的影响；’学习成绩通过几次自测来看，一直在稳中提升；经过一段时间的兼职，短时间内她也不必再为金钱发愁；身上被的污点虽然还没有洗清，但她已经有了解决的办法，一直在等待着一个合适的时机。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前行。

    许默戎一个人慢慢地擀皮、包饺子，看新闻，偶尔看向窗外时不时升腾起来的鞭炮烟雾、窜上天空的彩色烟花，觉得心头一片安逸。

    忽然间，她也想放鞭炮。过年嘛，即使自己一个人也要热热闹闹的，而且据说放鞭炮还能驱除晦气。

    就是不知道这个时候，还有没有卖鞭炮的。许默戎一边想一边穿上外套跑出家门。

    相比之下，许家的氛围则不那么好。

    大年三十，陈阿姨也是要回家过年的，许家一家人谁都不是会主动往厨房钻的人，每一年他们都会在外面的饭店吃年夜饭。

    一家人打扮一新，正要出发，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已经走到门厅的齐芮只好放下手中的包，折回客厅去接电话。

    “喂，你好。请问是哪位？”

    随后，齐芮沉默了，她听着电话里的声音，转过身，抬起眼，神色复杂地看向许谨，她捂住话筒说：“还是你来接吧，小默老家打过来的，是找小默的。”

    许谨闻言面色僵了一下，仿佛在原地定了一秒钟才迈步过来，接过齐芮手中的话筒。

    “喂，我侄女婿在不在？”带着某地方言特色的普通话从话筒里传来。

    许谨听了这个称谓，面上有一丝嫌恶闪过，“我就是，您是二叔吧。”

    “是啊，是啊，大侄子还没忘了我这个糟老头子啊，这么多年过去了……”老人在那边感叹着。

    “二叔，您有什么事？”许谨打断电话那头想要叙旧的话。

    “啊？我找小默啊，你让她跟我这个叔爷爷说说话，离开这么长时间了，也不知道打个电话过来。幸亏她临走前告诉我这个电话号码，不然她丢了，我都没地方找她。”

    许谨被这话噎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小默呢，你让她接电话啊。”老人在那边催促道。

    许谨觉得头痛，捏着眉心，不得不扯谎道：“二叔，小默这会儿不在家，她和同学出去旅游了。”

    “啥？“老人的嗓门陡然大了起来，”你说啥？大过年的出门旅游？”

    “嗯！”许谨硬着头皮回答：“她们年轻人现在就喜欢这样，说是要去少数民族地区体会年味，要和当地人一起跨年。”

    “这样吗？”老人有点怏怏的，“这孩子的心以前也没有这么野啊，好好的年三十，不和家人在一起，要去什么偏远地区看少数民族过年，这不像她啊。”像是在自然自语，又像是在求证。

    “二叔，没什么事我就挂了，等小默回来，我让她给你去个电话。”说着果断切了电话。

    等在门厅的李湘荣听见许谨说的话，已经猜出电话的内容，面色也不好看，脸上绷紧的褶皱像是在死死阻挡面皮下随时都有可能爆发出来的火气。

    齐芮心中有些烦躁，为什么这个电话早不打晚不打，偏偏在这个时间打来，好好的心情都被破坏了。心下不禁抱怨起许默戎，看起来挺懂事，怎么都这时候了，还不知道自己回来。

    她曾经去过那个电话号码所在的地址，正好看见一个中年妇女和许默戎一起进了那套房子，那时候，她想，许默戎有可能是住进了同学家，那个中年妇女应该就是她同学的妈妈。

    她思来想去，还是把这件事情告诉了许谨。

    许谨没有回话，她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反正她只是告诉他一声，他如何打算，她是不管的。

    许暖兮的心情则有些复杂，她倒是想借此机会看看许默戎到底过得怎么样，这段休学在家的日子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她会认识被一中学生视为学神的余青。

    见许谨放好电话，向门厅走来，齐芮问：“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去把她接回来，总住在别人家里也不像话。”许谨更是烦躁得很，想了想说道：“你和小暖先陪着妈去饭店，我自己去找她，等人齐了，再一起吃饭吧。”

    齐芮的情绪有些不太好，“那行，地址我告诉过你，没忘吧？”

    “没忘。”

    “爸爸，我陪你一起去吧，我不想在酒店里等着，好无聊。”许暖兮走过来对许谨撒着娇。

    “行，你想去就去。”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