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薛芷柔微笑着回应她。

    其实自己一点也不难过。

    因为那声梦话是她故意喊的，就是为了闹出事情，好单独迁到清心院来。

    她早就从莲华口中知道，这些天大家在修缮清心院，可是修好后，她却不见有人搬进去，横竖这里也是空着，她便故意挑拨林姝闹事。

    如今心愿达成，她沾上枕头就睡。

    入睡前，迷迷糊糊想起了山洞里的那个人，他光着上身，把流血的肩头隐在黑暗中，对她说：“别过来，都是血。”

    林子里有蚊子毒虫，不知道他睡得好不好。

    薛芷柔昏沉沉地想。

    魏步尘当然睡得不好，翻身时想念山外的弟兄和家人，躺平了又想起薛芷柔梨花带雨的脸。

    那小丫头，敢从蒙骥手中救自己，怎么就不知道出手教训那些欺负她的人呢？

    真不放心留她在这里。

    可要是带下山，她那小身板肯定经不住颠沛流离。

    真愁……

    *

    晨光熹微，林姝眼皮像是有千钧重，终于听见慧明师太说：“回去吧。”她忙不迭就跑，差点撞上了迎面走来的慧觉师太。

    她恨死薛芷柔了，害自己半夜没睡，还在师太面前丑态百出、一问三不知。师太虽然没有指责自己，可是她每次轻声叹息时都像是在说：“真是蠢笨如猪、蠢笨如猪啊……”

    见林姝跑得不见了人影，慧觉才说出自己的疑问：“住持，怎么把解玉砂和玉分开了？”

    慧明师太笑道：“不可让林姝把芷柔逼得太紧。再说，让芷柔单独居住，我们才能看清她的本性。”

    “我不解的正是这个，既然要看清她的本性，为何让莲华和她同住？莲华心思单纯，只知道念经，能看出什么来？不如派个机敏的弟子看着她。”

    “芷柔心思细腻，如果派其他人，她能不发现端倪？”

    慧觉了然地点点头——

    莲华上山才一年不到，对庵里的事情一概不知，她与薛芷柔同住，不会泄露了庵里的秘密。再者，如果薛芷柔有不合适的举动，一心向佛的莲华会教导她，有时候住持还能从莲华口中套些话，看薛芷柔是不是最好的人选。

    *

    做完早课，薛芷柔和莲华一起去斋堂吃饭。

    林姝眼睛底下顶着两团青黑，昏沉沉地盯着薛芷柔看，恨得牙痒痒，却不敢多嘴，生怕慧明师太又抓她去讲经。

    莲华见了，低声对薛芷柔说：“林师妹、一定、还会找你麻烦……你和莲心换……莲心去浇菜……你和我一起、修房子……”

    薛芷柔忙摇头：“要不师姐来陪我浇菜，让表姐去修房子？”

    要是自己去修房子，可就没法给魏施主送饭了。

    “也好……”

    吃完饭，薛芷柔不好意思地对莲华说：“师姐，我最近胃口大开，馒头不够吃……可是不好再向师太要，怕她嫌弃我吃得多……”

    莲华会意，在薛芷柔要完馒头后，自己也多要了两个。

    慧若师太哪里不知道，她这是帮薛芷柔要的，也就没说什么。

    只是在心中暗暗惊奇，这么个弱不禁风的小姑娘，胃口怎么这么大？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莲华趁旁人不注意，偷偷把馒头塞给了薛芷柔。

    又到了劳作时间，莲华果然和林姝对换，陪着薛芷柔去菜园。

    经过小山坡，薛芷柔故意落在众人身后，把四个馒头往山洞扔下去。一会儿还想找机会告诉他，自己以后不会再受欺负了！

    她打了水回来，见馒头还挂在树枝上，心想：魏施主今天睡懒觉了？

    浇完水，她借口去把水桶好好清洗一遍，经过山坡时看见馒头还是挂在那儿。

    她心中不安，正要下去看看，就听见莲华在菜园子里喊：“我等你一起回去！”

    她扭头对莲华笑笑，见钟庭雪等人正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呢，她只好去洗了水桶，按捺着七上八下的心，回到庵里。

    魂不守舍地吃了午饭，众人去佛前诵经。

    薛芷柔说自己头痛得厉害，没法起来，就趁着大家去大殿上的工夫，跑去了山洞。

    馒头纹丝不动地挂着。

    难道他不告而别了？如果真是那样，他会记得给自己找到爹吗？

    她心慌得厉害，小心翼翼拨开树枝走进去，就看见魏步尘靠在山洞的一角，她心中惊喜。

    然而她的笑容僵住了——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