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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华前脚刚出去,她就立刻翻出包裹,里面有几块布料,是当年娘准备亲自给爹做衣服用的,可惜还没做完就病逝了。爹把它们珍宝一般保存着,在北上赶考前留给了她作为念想。
她挑了块最大的黑色丝绸,给他做衣裳应该绰绰有余了,便拿了灯和布,走进隔间。
可是隔间里空无一人,四下张望,只见堆放得整整齐齐的经书!
薛芷柔不知所措——他的病和伤都还没好透,这种时候怎么能下山?!
这魏施主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否则怎么一次次地让自己为他担惊受怕?!
既然不是好人,就再也不要挂念他了!
正在生气,窗子被推开,一个高大的人影跳了进来。
“谁?!”她惊得差点把烛台向那人扔过去。
“是我!哎,我卡住了,帮我一把。”魏步尘笑着看向薛芷柔,他个高腿长,不偏不倚卡在了窗户上,左肩带着伤,根本使不上力。
薛芷柔看见他的脸,怒气消了大半,可就是不去帮他。
“薛姑娘是佛门弟子,菩萨心肠!”魏步尘笑嘻嘻的,让人提不起气来。
薛芷柔经他提醒,努力让自己面无表情地过去,伸手时犹豫片刻,终于轻轻拉了他一把。
魏步尘像一座大山似地倒下来,差点扑在薛芷柔身上,好不容易站定了身形,嘀咕道:“真是落难的凤凰不如鸡,以前翻城墙都不是问题,现在连个窗子都翻不了。”
薛芷柔见他头发和裤子都是湿的,问道:“魏施主病还没好,怎地又去河里洗澡?要是再病一次可怎么办?”
“我哪能那么轻易生病,你是不是太担心我了?”魏步尘转身将窗子拢上,故意鼓起肩背和胳膊上的肌肉,似笑非笑地看薛芷柔。
薛芷柔说:“因为除了我舅舅,就只有魏施主能帮我找我爹。”她毫不躲避,大胆地把他从上到下扫了个遍,眼里毫无波澜,想借此打击他。
“嗯,真是个关心我的好借口啊。”说着,他过来,弯腰,胸肌鼓起,拿起茶杯,仰头喝水,喉结上下滚动,变本加厉地对她展示自己的宽肩窄腰。
薛芷柔看着他夸张的动作,觉得他有些傻气,假装没看见,低头将布展开,说:“我给魏施主找了块布,您看看喜不喜欢,别的布可能不够给您做衣服。”
“只要是你选的,我都喜欢。”魏步尘沉声说道,“不过做衣服就不用了。”
“庵里都是女子,魏施主光着身子不雅。”
“又没人看见。”
“魏施主是在骂我不是人?”
“我愿意给你看,有什么关系?”
“男女有别。”薛芷柔觉得魏步尘真是高深莫测,看着是个话少的,真的争辩起来,自己有些力不从心。
魏步尘失笑道:“你救过我,我救过你,救命之恩面前,还分什么男女!”
薛芷柔被逗笑,说:“还是做一套吧。”
“别,这样凉快!”魏步尘说。
话音刚落,窗户“吱呀”一声被风吹开,魏步尘刚洗完澡,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薛芷柔右手握拳,遮住嘴偷偷地笑。
“你幸灾乐祸啊!”魏步尘看见她笑弯了的一双秋水明眸,便也露齿笑。
“还不快坐下。”薛芷柔把布理好。
魏步尘乖乖在榻上坐了,双腿分开,双手微曲放在膝盖上,腰板挺得笔直,大刀阔斧的样子,颇有些威风。
薛芷柔学着记忆中丫鬟们给自己量尺寸的架势,拿布对着他的身子比划。
纵然她小心翼翼,手指还是不经意触碰上他的肩、背、腰和手臂。默念着佛经也没能让她镇定自若,每一次触碰,她就急急缩回手,抬眼从背后偷看他的反应,还好他似乎没感觉到。
魏步尘也忍得辛苦,背后一点一点,都是她指尖碰过的地方,她的手指微微发凉,却像是有热流,滚滚冲到他的心间。
可他从小就经受严格训练,纵是再妖娆的女子,他也能坐怀不乱,此时更是纹丝不动,心却乱得不成样子。
薛芷柔比划完,就把布铺在榻上,对着布发呆。
“怎么了?”魏步尘看她愁眉不展的样子,得意地笑,“没有针线吧?”
“怎么没有?”薛芷柔去外间把包裹拿进来,一打开,里面百宝箱似的,不知道藏了多少小物件。
魏步尘看她找出了针线,被她胜了一局,好奇地问:“剪刀?”
“有。”她找出小小一把剪刀。
“那你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