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天老祖，你莫要太张狂，这个世界是平衡的，没有人可以只手遮天，你若做的太过，总有人会来收你！”杜凡突然喊道，声嘶力竭，眼睛发红，给人一种无计可施后的恼羞成怒之感。

    听着对方不敬话语，问天老祖竟然没有动怒，反而现出一丝复杂神色，半晌后悠悠说道：“老夫承认，在这个世界上，能够制衡我的存在太多、太多……但是，他们不是你。”

    话毕之后，问天老祖双目陡然一闪，大袖挥舞间，天昏地暗，狂风大作。

    一瞬间，杜凡便觉通体一寒，然后就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他眼睁睁看着自己飞出，盘坐在了问天老祖面前。

    这一刻，杜凡心中闪过一抹决然，他知道，能否解决掉问天老祖这个大患，就在此一举了，机会……只有一次！

    旋即，一阵天旋地转中，他的思绪被拉扯，以一种奇妙的方式来到了自己的元神空间中。

    ……

    无尽的黑暗中，划过一道光亮，那是问天老祖灵魂光球所化的小人，呈现深灰色。

    灰色小人站定后，抬起一根手指往自己眉心处一点，便要施展某种神通。

    突然，在他前方，空间波纹荡漾，三个灵魂小人同时浮现而出。

    若论大小，灰色小人要比对面三个灵魂小人高出一头的样子，身体也壮实了许多。

    灰色小人缓缓放下手指，看着眼前三个灵魂小人，不禁有些发愣，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嗖！嗖！嗖！”杜凡的三个灵魂小人二话不说，直接弹射而出，冲向灰色小人，速度之快，转瞬即至。

    灰色小人脸上的震惊神色很快消失，化为了嘴角的一抹讥讽，同时面露凶狠之色，他臂膀一抬，便将其中一个灵魂小人的脖颈牢牢抓在手中，并张开大嘴咬了上去。

    被问天老祖抓住的这个灵魂小人无法动弹，其肩膀遭袭，硬生生被对方用嘴撕扯下来一大块，这个灵魂小人的面孔因痛苦而扭曲，并发出无声嘶吼。

    几乎同一时间，杜凡的另外两个灵魂小人闪烁而至，一个出现在灰色小人脚下，一个出现在灰色小人背后。

    灰色小人猛一跺足，一脚踩在了下方灵魂小人的脑袋上，顿时让其头颅凹陷下去一大块。

    杜凡冲出去的三个灵魂小人，只有最后一个得手了，他双臂怀抱灰色小人，任凭灰色小人如何挣脱，他也不放手，同时张开嘴巴，不分地方和位置，直接就往灰色小人身上一阵猛咬。

    灰色小人流露出一脸痛苦之色，无奈之下，不得不甩掉手里的灵魂小人，然后双手探到身后，抓住了那个正在猛咬自己的灵魂小人，将其拽到身前，以绝对碾压的姿态反咬了过去。

    很快，另两个灵魂小人冲来，其中一个灵魂小人还未近身，就被灰色小人一巴掌拍飞，第二个灵魂小人则是趁机一口咬在了灰色小人的手臂上，后来又被灰色小人抓住，被反咬了几口……

    就这样，四个灵魂小人展开了一场无比激烈的撕咬大战，那场面，要多疯狂有多疯狂，要多凶残有多凶残，要多野蛮有多野蛮，活像四只得了失心疯的藏獒……

    ……

    时间流逝，转眼过去了三天，四个灵魂小人暂且分开，分为两伙彼此对峙。

    此时，无论是灰色小人，还是代表杜凡前世今生的三个灵魂小人，全都模样凄惨，狼狈至极，尤其是杜凡其中一个灵魂光球，最为惨烈，浑身坑坑洼洼，肢体不全，支离破碎。

    三日大战后的结果便是，问天老祖所化灰色小人战力最高，能够以一敌三，同时压制杜凡三个灵魂小人，但是这种压制并不明显，只是让两者之间的天平略微失衡了一点。

    显而易见，这么一点差距，还不足以让问天老祖对杜凡展开搜魂之术，可若是继续纠缠下去的话，纵然问天老祖可以获得最终的胜利，那也是惨胜，待他灵魂归位之后，很有可能就不是他自己了，这样的代价太大了，问天老祖不会选择。

    灰色小人眸孔阴沉，恶狠狠的看了一眼对面的三个灵魂小人，便果断脱离战团而出。

    杜凡所化的三个灵魂小人，静静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对方离开，无力阻止，三张小脸上，不约而同的流露出一抹苦涩笑容，眼神一点点黯然。

    这是杜凡唯一一次灭杀对方的机会，如今却已经失去了。

    “轰！”杜凡脑海一震，下一刻，灵魂归位，思绪脱离了元神空间。

    ……

    墨藤飞舟上，问天老祖和杜凡不分先后的睁开了眼睛，人还没彻底清醒，便齐齐喷出一口鲜血，他们看上去非常憔悴，萎靡不振，脸色难看之极，隐隐散发死气。

    二人互望了一眼，都没有说什么，立刻开始调整呼吸，运转功法，理顺身体。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问天老祖和杜凡纷纷收功而起。

    这个时候，问天老祖的气色明显好了不少，而杜凡那里，还是衰败居多。

    “想我问天老祖，英明一世，纵横九州，而今却险些着了你的道，差点栽在你这么一个金丹期小辈的手里。

    更加让我难以置信的是，在你的元神空间中，居然同时存在三个灵魂体，这种事情根本就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简直让人匪夷所思，老夫在你的身上还真是大长见识了。

    凡间流传一句话，‘三人行必有我师’，以前我对此嗤之以鼻，今日，我信了。”问天老祖神情肃穆，由衷说道。

    “咳咳，在下些许造化，竟能得一位化神期老怪如此评价，也算纵死无憾了。”杜凡一边咳血，一边自嘲的说道。

    “怎么，宁愿死也不肯交出东西？这可不是明智之举，身外之物没了，还有机会失而复得，人没了，那可就真的没了。”问天老祖眯起了眼睛，声音一寒的说道。

    “你想杀我？”

    “元神空间一事，虽然我很欣赏你的智慧、勇气，以及奇缘造化，但与此同时，你也成功激怒我了，如果不能从你身上得到我想要的，那么老夫……也不会杀你。

    但是，我会杀掉你所在乎的那些人，比如被你救走的女鬼，正在闭关突破的女武者，还有陈茹丫头，以及和你关系密切的每一个人，除非这些人一辈子躲在栖霞宗或者七星商盟不出，否则老夫见一个，就杀一个，直到让你在这个世界上……举目无亲！”

    杜凡双目赤红，死死盯着问天老祖，额头青筋暴起，拳头握的嘎巴直响。

    “问天老狗，你也成功激怒我了，如果现在你不杀我，那么早晚有一天，我要让你生不如死，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哈哈，你没有那个机会了，老夫并不是一个狂妄无边的人，所以，当你感受过亲朋好友相继离世的痛苦之后，我就会送你上路，让你们在阴间团聚。”问天老祖道。

    杜凡仰起头，闭上了眼睛，不由自主的联想到了问天老祖描述的那样一个画面，他的心猛然一阵绞痛，眼睁睁看着亲朋好友一个个离自己而去，这是他无法承受的痛苦。

    “我输了，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不要伤害别人。”半晌过后，杜凡睁开眼睛，这般说道。

    “实迷途其未远，觉今是而昨非，不错不错，不过老夫还是要给你一个小小的教训，像你这种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人，如果不痛一次，就永远不会长记性。”问天老祖笑眯眯说道。

    “你想干什么？”杜凡眼中精芒一闪。

    “呵呵，你很快就知道了。”问天老祖屈指一弹，一道光束打出，没入巨舟之中。

    墨藤飞舟一震过后，猛然冲出。

    ……

    一年后，墨藤飞舟划破长空，停在了一座城池上空。

    偌大一座城池，寂静无声，看不到半个人影。

    “嗖！”一道遁光冲出飞舟，包裹着两个人，几个闪动过后，落在了城中某个角落。

    空无一物的地面上，随着问天老祖大袖一挥，现出了一层法阵光幕，以及光幕之中，静静打坐的白衣女子，还有白衣女子身前地面上，被禁制缭绕的一块记忆符木。

    看到这一幕，杜凡一颗心猛然沉了下去。

    三年前，他欺骗问天老祖寻找藏宝之地，一是为了激怒对方，让问天老祖对自己施展搜魂之术，然后趁机反杀，二是为了给寒千雪争取到尽可能多的时间，让她出关之后，立刻动用记忆符木逃脱。

    现在看来，一番周旋过后，他的两个目的，全都不曾达到。

    问天老祖看着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寒千雪，脸上露出一抹残忍笑容，抬起手掌，一拍而出。

    刹那之间，狂风呼啸，飞沙走石，一只巨大掌影浮现，猛然击出。

    杜凡见此，仰天一声大吼，迅速冲了过去，身躯扭动间，五禽加身，一瞬间具备了五行之力，以人为兵，化作一道攻击，轰在了巨大掌影之上，陡然传出一声惊天巨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