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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他马上拿出自己的相机给她拍照,可她一面对镜头,就开始笑起来。
她有次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泡泡糖给他,然后一脸兴奋地提议两人比赛,看谁吹得大。他问她,赢了有什么奖品没有,钟汀从另一个口袋里掏出山楂卷,赢了就给你吃这个。他觉得她的行为实在幼稚,奖品也无甚吸引力,于是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钟汀并未接过那个纸袋,“我不想吃,太酸了。”
“你要不拿着,我就不走了。”
“那……谢谢。”
路肖维想她转变得也太快了。
“记得关好门窗。”
“好。”
路肖维刚一出门,还未转身,就听见门砰地一声关上了。
路肖维车子启动的时候,他还没想好目的地。他不知道是去酒店还是回家,一个人住的也只能叫房子而已。
他最终还是回到了绛石园。
他去浴室冲了个冷水澡,冲完倒在床上。他八岁的时候大冬天穿一条泳裤在隔壁K大东湖里游泳,从11月到来年2月,每周两趟,开始是真冷,后来也习惯了。
习惯这东西实在很可怕,其实他和她真正在一起也没多长时间,不知怎么就习惯了。
他的身体先于内心感受到了他对钟汀的需要。室内运动有助于睡眠,他这些天睡得不太好。
关了灯,闭上眼,他将公司事务在脑内一遍遍复盘,还是睡不着。
夜里一点的时候,他起来点了一根烟。
他想起他和钟汀的第一晚,她洗完澡穿着睡衣躺在被子里装死,他叫她,她也不应,他只好拿手去咯吱她,她一开始憋着,后来憋不住了,就在床上捂着胸口笑着打滚儿,他去堵她嘴的时候,她的眼睁得很大,这个人永远忘记在接吻的时候闭上眼睛。
他拿鸭绒枕头去蒙她的眼,卧室的灯很亮,她的脸憋得通红,两只手被他按着,一点儿都用不上劲儿,等他终于放开她的手,她伸出双手抱住了他,两只胳膊把他箍得很紧。那也是个冬天,外面飘着雪花,屋里却很暖和,她的全身都是烫的,他比她还烫。
那晚卧室的灯一直亮着,钟汀几次要关灯,都被他制止了。他想看看她,她身上比她的脸还要白不少,静脉血管从白且薄的皮肤透过来,他一用力,马上就出来一个印子。
他想她一定很疼,可因为这疼是他给她的,他并不觉得有什么可抱歉,相反倒有些高兴。
她对全世界笑,只对他一个人哭,那么他对她便是独一无二的。
次日早上,她一早起来给他做饭。她一见他,脸顷刻就红了。吃的是姜汁汤圆,汤汁是鲜红色的,碗是山田平安堂的红漆碗,上面绘着一只金色的鹤,碗是他前岳父送给他俩的结婚礼物。连银白色的冰箱上都被她贴上了红喜字。她穿了一件大红色的缆绳毛衣,很喜庆的样子。
他想,她那时应该是爱他的,比他当时设想的要爱他。
既然她再来招惹他,他就不应该放过她。
他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路肖维周四早上醒来的时候,卧室的灯依然亮着。
他关了灯,他想今晚要去找她,最好留下来陪她吃明天的早餐。
钟汀早上给自己炸了馒头片,焦黄焦黄的,上面抹了一层厚厚的芝麻酱,然后又洒上一层细细的白砂糖,她把馒头片郑重地放到嘴里,物质匮乏时期的奢侈品搁今天确实太腻了,于是她喝了两碗小米粥。
她最近暴饮暴食,不但没胖,反倒瘦了几斤,如果不是她以前体重十分正常的话,她都要怀疑糖尿病找上她了。她决定今晚回父母家过,明天就是她二十九岁生日了,她准备给自己烤一个栗子蛋糕,想想就觉得好吃。
她目前不知道怎么面对路肖维,有些话说出来就成了抱怨,当初结婚时没抱怨,现在离婚了抱怨一堆算什么事儿啊。
他自尊心那么强,受两次挫,应该就不会再来找她了。
周四那天直到下午五点半,她除了收到两捧黄色郁金香外,日子过得无波无澜。
钟汀没想到会在父母家里看到孔泽。
一见到她,孔泽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冲她打招呼,这次他并不叫她钟汀,而是称她为小钟老师。
孔泽的眼伤出了院就差不多好了,一出院,钟汀对他急速转冷,在钟汀找来的大姐来后的第三天,他支付了大姐双倍工资,让人麻利走了。这些天,他和钟汀唯一的话题就是医药费的报销进度。他本来想把药费全部补给钟汀的,不过一来她不愿意,二来还了钱他俩唯一的联系也没了。
虽然钟汀雇来的大姐守口如瓶,但搞到钟汀的个人信息并不难,毕竟她有一个对外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父亲,史院很少有人不知道她的家庭关系的,他问一问就不难了解。
钟教授周三周四各有一门课。孔泽在搞到钟教授的课表后,周三当天提前二十分钟就去了教室抢占第一排的位置,上课的时候他像小学生一样盯着钟教授看,眼神里充满崇敬之情。由于他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