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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她做好的软底绣花鞋,再给里面塞几团棉花,做出个弓形的样子来,要知道,真正裹过的脚骨头早已畸变成形,即便放开也与正常的脚大不相同,顶多恢复成个软踏踏的大号粽子样。
为了不使人怀疑,只好先做个样子出来,不过好歹比整日战战兢兢的穿着小鞋强了一万倍啊。
吕氏又特意高调的请教了裹脚婆子,请教如何才能做到无痛放脚,好借那婆子的嘴把这事宣扬出去,免得日后被人无休无止的追问。
放脚第一庄好处便是行动更加自由了。
江家占地颇大,门前是一大片的池塘,秋日里荷叶田田,菡萏飘香,景色很是优美,冬秀每日码完字,便带着小侄子到门前转悠一圈,以使别人相信她是真的下定决心在放脚了。
好像才一眨眼的功夫,盼儿就突然掌握了使用双腿的奥秘,然后就再也不肯叫人抱着了,每日颤巍巍的拐着两条小短腿要学走路,曲氏弯腰双手叉在他的肋下扶着他,不过一刻钟就直不起腰来了,吕氏就更别指望了,好歹还有带弟和春柳两个丫头帮忙。
小胖子刚学会了自己走路,正得乐呢,迈着两条小肥腿,跟只小企鹅似的,恨不得每日在外面瞎逛荡,早晚吃过饭就要过来拉着她出去。
这么个小人儿,走起路来又没什么大动静,冬秀生怕自己一个错眼,他就跑到水边去了,便做了个带小铃铛的防走丢牵引绳系在他手腕上,吕氏一开始还不乐意呢,觉得她这个当姑姑的忒不靠谱,把侄子当狗一样的遛,反倒是曲氏很感激她的细心。
这天,两人正与往常一般伴着叮叮当当的铃铛脆响声围着池塘打转,盼儿忽而便停下来,指着前方嗯嗯啊啊的叫,冬秀定睛一瞧,原来远处来了两辆马车,看样子还是朝他们家来的。
一般人可不会走这条直通她家大门口的石板路,别看江家这几年是不怎么样了,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那在江村的地位还是数一数二的,门前高耸的牌楼堪称华丽壮观了,很有震慑力,村里人即便经过她家也是走的池塘对面的小土路,可不会直接从大门前经过,就因为这份清静,冬秀才能每日带着盼儿出来溜达散步。
只是这眼看天就要黑了,村里人早都收工回家去了,怎么这时候还有人来她家呢。
既然来了人,他两就不得不终止散步打道回府了,小胖子今儿还没溜达够,自然哼哼唧唧的不想回去,冬秀只好一把抄起他,哄道:“回去,咱们回去吃糖糖。”
没什么比糖更能吸引他的了。
果然一听见“糖”字,小胖子立马不闹了,乖乖的趴在姑姑怀里,冬秀又看一眼那越行越近的马车,便进门去了。
等她知道大姐被送回来的消息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
看着床上那个面容枯槁、颜色灰白的人,冬秀简直要怀疑那陶家是不是搞错了,送了另外一个人过来,否则才四个多月不见,一个鲜活水灵的大姑娘怎么就能颓败到这个地步呢。
“啊~啊~”
原本委顿在床上,好似重病在身的人,突然就痛苦的嚎叫起来,双手青筋暴起,不停的抓挠捶打着自己的胸脯,一副极其痛苦的样子,鼻涕眼泪糊了满脸。
大家都被这毫无预兆的变化惊呆了,只能手忙脚乱的去摁住她。
大太太哭哭啼啼的道:“我可怜的惠姐儿,你怎么就被磋磨成这样了啊,那天杀的陶家到底对你做了什么啊……”
听完她断断续续的讲述,众人这才知道,原来昨晚送大姐回来的陶家人说大姐因为丈夫的死,大受打击,日夜啼哭少食,以致精神恍惚,日渐消沉下去,最近越发严重,陶家太太心善,便让人送她回娘家修养一段时间,好疏散心间郁结。
冬秀见着大姐那番癫狂的模样,还真有点相信她是因打击过大心智失常了。
可再仔细观察一下,就发现不对劲了,大姐面色苍白、冷汗如瀑,而且喘息困难、浑身痉挛,还不断的试图拿头去撞床柱。
这,这分明是一种戒断反应啊。
不待她多看,有仆妇低叫一声:“哎呀,大小姐失禁了!”
冬秀和其他年轻的姑娘媳妇们立马被带到门外,离开了那间充斥着痛苦哀嚎的房间。
“这是怎么了,慧姐儿难道真的是疯了吗?”曲氏抚着胸口心有余悸的与小姑子嘀咕。
冬秀也不确定事情到底是不是如她所想的那么恶劣,不敢发表什么意见,只在心里默默祈祷,千万不要是她所想的那样。
可惜,傍晚时分,吕氏还是带来了这个噩耗。
“哎,那陶家真是作孽啊,可怜慧姐儿年纪轻轻守了寡,还,还染上了大烟瘾哪。”
原来那陶家少爷因为得了大肚子病,药石罔效,苦涩的药汁子一碗碗的灌进去,药性相冲相克,病症却反而越发加重了,四肢消瘦如柴棒,那肚子却越发大得吓人,透过薄薄的肚皮仿佛都能看见那肿胀的内脏。
眼见那少爷就要活活被病痛折磨死了,有人便提议拿那大烟膏子来给少爷吸食,好歹能减轻痛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