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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机敏

      就在王大刀跃跃欲试,起身雕凿的时候,蒯天雀却在干着截然不同的事情。

    原先捆扎在蒯天雀手臂手掌上的绷带,又被蒯天雀用双手,仔细的捆绑在了雕刀的柄上。

    这女人将木柄的雕刀,铁柄的雕刀都缠绕上那些细细的绷带,尾端还留下了很长的“绳穗”也不知道要干些什么。

    王大刀在专心致志的雕刻木材,蒯天雀却在专心的为自己的雕刻刀上缠布条,这样的场面迅速引起了会场内那些新老会员的纷纷议论。

    “唉!我看着王大刀都刻了十个字了啊!这蒯天雀却连刀子都没弄好?”

    “就是!她不会是放弃了吧?害怕,不想比了?”

    “嗨!在怎么说王大刀是得过天功奖的,这蒯天雀不出手,恐怕是不想自取其辱吧……”

    “很有可能!很有可能!”

    ……

    在台下的评论中,大家几乎都认为这是蒯天雀示弱的表现,是迫于王大刀的能力和威压,要认输的意思……

    不过,在这些人群里,没有赵晨星……

    自比赛开始,赵晨星的目光最关心的便是蒯天雀的双手。

    或许在场的人群中,也只有他,真正知道蒯天雀是在干什么的……

    他知道,纱布是很粗的,缠绕在那上边,可以增加雕刀刀柄的摩擦力,进而让她能够更好,更精确的控制刀的走向。

    而在刀柄后留下长长的纱布尾巴,又可以方便于蒯天雀在一会儿伸手取刀……

    远距离取刀,从容不破的缠绕刀柄,很有作秀性质的手法和神态……

    这些只能让赵晨星想到一个有趣的词汇。

    “演雕!”赵晨星忍不住喊出声:“这蒯天雀要表演、演雕的绝活!”

    演雕,这是赵晨星同样会的一种包涵表演性质的雕刻技巧,在赵晨星木工店开业的那一天,他曾经用过一次来修补刘麻子和工友们赠送的木鱼。

    这种技巧与众不同之处在于,他可以将惊险的舞蹈动作和剑气表演掺杂其中,让表演的人看上去气势非凡,技术绝伦……

    但实际上,这只是一种秀身段,秀花活的方法而已,用演雕的人不一定有多高的雕刻技巧和木工本领。

    但……这一招确实可以震慑住绝大部分的外行,更让表演者的气场形象提高一个档次。

    蒯天雀前期的那些准备,都是为了施展演雕刻字的准备……

    这个女人……是想用那种看上去惊艳无比的表演,力压王大刀的混浊之雕,从而在气势和技巧上,都佯装胜过了王大刀。

    这女人,很不一般呢!

    光老板听见赵晨星喊出演雕两个字之后,猛然回头,看着赵晨星一脸不解的问道:“你是说,这小妮子也会你的演雕?”

    赵晨星点了点头说道:“八成会,而且她马上就要使……”

    “可是……”光老板依旧不解问道:“一篇《木经》那么多字,她又跳又雕的很不现实呀!”

    听着光老板的不解,赵晨星没有立刻回答。

    他将眼光看在蒯天雀和王大刀各自面前的水曲柳木上,思考了很久。

    最终,赵晨星咧嘴笑了。

    “蒯天雀还会别的手法……”赵晨星带着一丝安然自得说道:“咱们就静静地看着她怎么战胜王大刀就好了!”

    说起来也非常蹊跷,就在赵晨星的话说过不久之后,蒯天雀的对手,那位王大刀的雕刻,渐渐地慢了下来……

    此时,阻碍王大刀雕刻的劣势渐渐出现了。

    赵晨星和一些老匠人6续发现,王大刀雕刻的水曲柳木有一些严重的问题,阻碍着王大刀继续的雕凿……

    首先,水曲柳木是一种密度变化十分夸张的木材,这种木材的质地时而致密,时而疏松,极端不均匀。

    也因为这种不均匀,才在那木材的表面留下了弯弯曲曲,与众不同的花纹图案。

    这种密度的区别,对于加工机床和大件木具来说或许算不上什么,但是对于雕刻来说,那就像山区开车一般令人恼怒异常了。

    因为这些花纹图案的存在,王大刀雕刻经常出现“不走刀”的情况。

    他时而因为质地细硬的部分刻的很浅。

    又时而因为质地粗糙的部分刻的过深。

    深深浅浅之间,王大刀必须不断的调整着自己雕刻的姿势,碰见有些留疤实在雕刻不动的,则只能放下手中的中刀,而拿起大刀,雕锤进行敲打。

    而且偏偏“不巧”的是,王大刀面前的这一块木头,难以处理的根瘤疤还不是一般的多,几乎刻不了两个字,他王大刀便会遇见一处……

    这样一来,王大刀原先的节奏便被打乱了。

    原本他想象中,以适手的中号刀!进行的快速的便宜雕刻就不能成立。

    在二十几个字之后,他不得不断地更换手中的雕刀,刻具,斧子,镇劈等工具,以适应不断变换的木材形式和走向……

    也因此,他在那一块水曲柳木上刻出来的字也是歪歪扭扭,时深时浅,很不成型……

    这个时候,王大刀那脾气火爆的毛病,逐渐展现了出来。

    这种比赛不同于他得天功奖时的闲庭,有严格的时间限定,所以越是这样不顺,便越是能将他内心的焦躁暴露的一览无余。

    而一个匠师的心乱了,就很难出什么成绩了。

    短暂的比赛时间内,蒯天雀大部分时候都在整理着她的那几把雕刀,小部分时间则喝几口她弟弟端过来的茶水。

    王大刀则如杀红了眼睛一般在和那木头上的几十,上百个根瘤对抗着。

    虽然已经有二十多年的从业经验,但是这位师傅显然没学会怎么控制自己的情绪。

    有几回他甚至因为用力过猛,将雕刀崩断了尖齿,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赵晨星知道,之所以王大刀会出现崩断雕刀这样的低级错误,并不是功夫不到,而是心不到……

    至少从王大刀这边看,比赛是很紧张的。

    不过他也很有成绩。

    在距离比赛还有五分钟结束的时候,一篇三百多字的木经,王大刀已经雕刻了一百七八十个字迹了。

    而蒯天雀……一个字还都没有雕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