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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87

      他说:“狐哥,你还在查案子呢?”

    狐狸说:“得查。”

    他身形袅袅婷婷往前走。泰迪精跟在后头,低声说:“可不是有天道……”

    “是有天道。”

    前头的妖截断了他的话。

    “可是天道也并非万能的。”

    当年妖界骤现,数千生灵率先开灵智而入妖族,难免不与人发生冲突,倒也打过几场大仗,死的死,伤的伤,几乎不曾酿成大祸。为保太平,天道将两界分离,保证其互不干涉,人杀妖,妖杀人,皆要受其罪责。这才换来了几千年安然无恙。

    于这些案子浮现之前,唯有司景受过天罚。可他本性纯善,并无害人之心,所以才能容其到今日。

    偏偏如今,又冒出了第二个不惧天罚之妖。这几乎意味着,人妖两界的桎梏于他而言已经毫无用处,再没什么可拿来震慑于他的了。

    这是个危险分子。放在人类中,这便叫反社会型人格,还没彻底爆炸的定时炸弹。

    “不能让他就这么在外头继续闯祸,”狐狸说,“必须得把他抓回来——不管用什么手段。”

    这已经是四月底。狐狸计算着,愈发心惊肉跳。

    五月过后,这一年的天罚便要结束。

    在这之后,是不是才是那妖屠戮的开始?

    ——

    晚上打响了春雷。雷声极大,轰隆作响,窗户也被震的一抖,哪怕拉着厚重的窗帘,仍旧能看见外头一闪而过的雪亮的电光。

    司景在和人形六神对词,聚精会神,有几根头发垂到了眼前也毫无所觉,仍旧在念叨。

    “良臣进谏,自当虚怀若谷。左相兢兢业业,勤谨恭肃以侍上……勤谨恭肃以侍上……”

    他卡了壳,蹙着眉头费劲儿思索半天,最终只得拿脚丫踢了踢男人小腿,“一个字。”

    阚泽说:“受。”

    司景与他对视的眼睛写满迷茫,微微张着嘴,仍旧未想起来。阚泽被他的神情取悦了,心中一动,凑近了些,抚着他殷红而温润的嘴唇,教他做出嘴型,“受其封赏。”

    “受其封赏,亦是天下百姓之愿,朕之愿,于江山社稷有百利而无一害。为何不可封?”

    司景磕磕绊绊把这一段背完了,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眸亮晶晶,仍旧拉着他,“来来来,再来下一段——”

    他随手揉了揉自己的头发。那柔软的发丝打着卷,从他额头上垂下来,蓬松的,细而软,只是看上去便知道好摸。阚泽手指动了动,却没上手,只道:“来第二十七场吧。”

    司景哗啦哗啦把剧本往后翻。

    “二十七场是……二十七场是……”

    他瞧见这一场,张了张嘴,又有些懵地看向阚泽。

    “这是我和女配的戏。”

    演的是他与和亲公主感情愈笃,日渐和睦。

    这怎么对戏?

    阚泽不动声色,说:“感情戏最难。”

    “……”司大佬眯起眼,问,“你是不是把我当傻子?”

    什么感情戏难,分明就是你自己想趁机占便宜好吗?

    直接说难道很困难吗?非得拐个九曲十八弯以为这样就能掩藏你真实意图了吗?

    他来回翻动着书页,瞧着那两段,也有些动心。阚泽的声音含了笑,问:“要对戏吗?”

    “——对。”

    司景把剧本彻底摊开,也是理直气壮的模样。

    “正像你所说的,感情戏实在太难了。”

    非常需要好好对一对。

    和亲公主来自塞外,与宫内刻板规矩的女子都不同。起床后,她并不愿将伺候皇帝的活儿假手于宫女,更要自己亲手来照顾夫君。司景站在床边,阚泽便低眉顺眼在他身前,手一点点向下解扣子。剧本中分明应当是系扣子,到他这儿却成了解,司景也没挑毛病,由着他把扣子全散开了,衣襟向两旁敞开来。

    司景的腹肌并不十分清晰,却仍有浅浅的痕迹。那薄薄的肌肉覆盖在恰到好处的骨骼上,莫名便带了一层雾也似的色气,半遮半掩。

    阚泽神色未变,低低说着台词,“陛下所觉如何?”

    司景伸开手,任他照料,扬起下颌。

    “嗯。”

    阚泽的声音里便含了笑。他俯下身,靠在青年身前,倒真像是对其倾心的妙龄女子,说不出的娇媚温柔,“臣妾不将陛下当做陛下……”

    糖好像拉出了丝,分明没有喝酒,却已然醉陶陶含了醺醺之意。

    “臣妾只把陛下当夫君。”

    司景听这一句话听的浑身舒畅。他施恩似的把一只手微微垂下些,阚泽便顺从地接了过去,舌尖在指腹上微微打着转儿。

    这就是自由发挥的部分了。阚泽的动作,显然比剧本上写出来的要多得多。

    他当真是演技派,即使做起女子伏低做小,神态竟也无违和之感。司景低头看着他,竟像是被这只手扯入了戏,一时间分不清自己究竟是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