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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啊。”
草系植物以一当百。
千年老草被这一句夸的受宠若惊,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听见旁边的小祖宗嘟囔着接了下一句,“早知道捉鱼时候就喊你一起了。”
肯定能捞上来不少,比他两只手抓的快多了。
千年老草:“……”
感情是把他当渔网用。
得,渔网也成啊。
他不挑,有用就行。
快到那片地方了,两人也不再说话,慢慢警惕起来。司景的手电筒移动着搜寻,忽然定了定,猛地在一片漆黑的树影之中隔着雨帘瞧见了什么。
他的瞳孔骤地缩了缩。
黑暗里头站着一个人影,摇摇晃晃。他的年纪像是已经大了,立在这样的泥地里有些困难,一条腿颤颤巍巍,膝盖像是受了旧伤,却仍旧勉强支着身体,高高举起手中的刺刀,在空中闪过一道雪亮的光。
他在朝地上的什么东西一下一下地砍,那东西是花的,像是穿着条碎花的裤子。
山本分明听见了来自身后的动静,却半点回应也没有,只近乎麻木而机械地朝下挥舞着利刃,刀刃刺破血肉的声音很单调,响的相当有节奏。
这情景——
这情景与当时,如出一辙。
司景的肩膀微微颤抖。他近乎不可自抑地上前几步,几乎能听见自己胸膛里心脏砰砰的跳动声。那团碎花布裹着的东西被一刀刀捅的七零八碎,不知道什么东西溅落了出来,溅了他一身——
他嗅到了混合着水汽的血腥味。耳边还有另一个声音,含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愉悦:“好久不见,哥哥。”
司景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青年笑起来清秀而温和,杏眼弯弯的,露出猫一样的狡黠。他就立在雨里,没有打伞,噼里啪啦的雨点把他的头发都淋得湿透,贴在鬓旁。
司景的喉头忽然有些梗住。
他们早已经有了猜想,可在亲眼看见的时候,真相却仍旧是令人觉着刺痛的——
——是白寻。
司景:“……”
很好。
真特么是你。
山本终于停下了刺人的刀,全身都在哆嗦。他张大嘴,一声也喊不出来,只猛地委顿在地,像是一团拼凑也拼凑不起来的烂肉。白寻踢了踢地上被碎花布裹着的东西,神色有些遗憾,“这样就受不了了?”
山本发着抖,听着他不紧不慢地说:“怎么,不打算和你的宝贝孙女说再见吗?”
……宝贝孙女。
这四个字闯进人的耳朵,比其它任何的字眼都更让人毛骨悚然。从碎花布里露出一截血红的指尖,司景难以置信,又抬头看向白寻。
“你是不是疯了?”
山本猛地爆发出一声几乎不太像人的哭喊,司大佬心砰砰乱跳,“你特么……”
“我怎么能是疯了?”
白寻动作优雅,漫不经心踢了一脚。包裹咕噜噜地滚远了些,被老人连滚带爬地冲过去,又死死抱回怀里。
“这不都是他曾经做过的事么?怎么,当年他有这个勇气做,现在就不敢再来一次了?”
“……”
“更何况我给过他机会的,”白寻说,“他和这孩子,只活一个。”
他骤得笑了,喟叹道:“你看——不管他嘴上再怎么说这是他的宝贝,该动刀的时候,他只怕自己砍的还不够多。”
司景怔怔地看着他。白寻唇角笑意更深,瞧着他。
“想起来了么?哥哥。”
青年声音很轻,缓缓伸过来一只手。手心向上,是一个典型的邀请性的姿态。
“记起我了么?”
他的神色奇异,声音轻而缓,如同恶魔含着恶意的窃窃低语。
“——是我啊。”
当年那只被小姐抱在怀中的猫又闯进了司景的脑海。那时的白寻小小一团,眼睛里是担忧而惊慌的;可如今站在这儿的人,眼睛里早已经不再有当日的情绪了。
“我们才是同类——这些愚蠢的、贪婪的、自私的东西,为什么不让他们去死呢?”
他的瞳孔是幽蓝的,即使在黑夜里也发出了令人目眩的光。那光晕于他的眸子里旋转着,仿佛是片挨不着底的深海。
“过来吧,哥哥。”
——
白寻还记得自己刚被抱回去的那一日。
“这眼睛可真漂亮,”那些围绕着他的小姐们说,“叫什么?叫什么叫什么?”
“不如还叫安德烈吧,反正叫顺口了……”
“之前的那只扔了?”
“没办法吧?”小姐把它抱起来,放置在膝盖上,“这种世道,我自己能跑掉便不错了——哪里还顾得上它。”
她素日爱猫,好像在这种战火连天的日子里头,手摸着这种皮毛柔滑而顺溜的生物,心中也多了点安慰。越是艰难,人便越是想寻些旁的乐趣来排解,她没别处可以排解,唯有又寻了一只小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