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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勤反问,“为人父母,让10岁的女儿卖笑陪酒,这无辜吗?他们算是什么父母?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利用女儿的性格与容貌赚钱!送小韵去那个朗诵班也是。小韵不想当明星,她只想好好念书,今后凭文化课成绩考上大学。但周围的人都夸她是当明星的料,陈广孝就逼着她去上朗诵班,还说什么是为了她的将来着想。我呸!他们就是把小韵当做赚钱和炫耀的工具而已!”
少年的愤恨来得那么浓烈,柳至秦不得不细心分辨他哪些话是真,哪些话是热血上脑之后的夸大其词。
“如果小韵平安回来。”甄勤微扬起头,看着天花板,“你们可以自己问她,她不会撒谎。”
柳至秦又见了另外三名少年,得到的答案与甄勤相差无几。
而另一间问询室里,陈广孝正在向刑警滔滔不绝地讲述自己与妻子在陈韵身上耗费的心血。
柳至秦看了一会儿监控,转身离去。
站在不同的角度,自然是各说各有理,事实到底是怎样,此时下结论还为时尚早。
?
案情会已经开完,花崇一个人坐在会议室里,单手支着额头,盯着开会时写下的笔记出神。
重案刑警对一些重要药物有基本了解,一旦七氟烷与命案挂钩,所有刑警的第一反应可能都是“器官交易”,但是如果细想,其中又不乏蹊跷。
首先,犯罪分子为什么会盯上王湘美?器官移植必须配型,不可能随便抓一个人就去割肾掏心。在这之前,王湘美一定被监视过。
但这还不够,那些人手上应该有王湘美近期的体检报告,熟知王湘美的身体情况。
这体检报告从何而来?
王湘美最近半年根本没有进过医院。
是在黑诊所体检的?所以查不到记录?
可是为什么?什么样的父母会带9岁的女儿去黑诊所?
徐戡最初的判断是七氟烷过量,而后来病理检验出来的结果是严重过量。
这非常奇怪。
能做摘取器官手术的人,再怎么说也是医生,就算不像正规医院的麻醉师那样能将七氟烷的用量控制到精准无误的程度,也不该严重过量。
这不像是在准备手术,简直就是在杀人。
王湘美的死,还会不会有其他原因?
“花队。”
门边传来熟悉的声音,花崇抬起头,看到柳至秦的一刻,疲惫的眼神堪堪一亮。
“甄勤的事处理得怎么样了?”他问。
“了解到一些关于陈韵一家的情况。”柳至秦把甄勤、陈广孝的话总结复述一番,问:“你怎么看?”
自从听到陈广孝夫妇让陈韵夜里留在店里陪客人,花崇的脸色就很难看了。昭蚌街派出所转移过来的失踪记录上附有陈韵的照片,确实是个非常漂亮可爱的小姑娘。通宵营业的餐饮店里什么样的人都有,不乏甄勤一样的混子,更不乏内心龌龊的成年潜在犯罪者。现实如此——长得越漂亮的小女孩就越容易被有歹心的人盯上,陈广孝身为父亲,不仅没有加倍用心保护这个漂亮的女儿,还让她在店里抛头露面,简直令人愤怒。
但此时,他不是能够肆意发泄愤怒的普通人,他是正在侦破命案的重案刑警,很多个人情绪只能暂且压着,尽最大可能保持冷静。
“甄勤的话不能全信。”他皱着眉道:“他说前天陈韵先是到十一中附近找他,他再带陈韵到洛大老校区捉虾。查看一下两所学校和周围的公共监控,如果发现了陈韵,就按时间、路线追踪下去。现在还没有线索证明陈韵、张丹丹的失踪和王湘美的死亡有联系,暂时不需要并案一起查。”
柳至秦点头,“刚才任务都布置完了?”
“差不多。现在这个阶段线索都太零散,大半夜也没有办法摸排走访。”花崇叹了口气,拿起手机看看时间,“已经通知王湘美的父母,他们该到了。本来我想等他们认完尸,就和他们聊聊,但……”
他停了片刻,“但好像过于残忍了。”
“休息一会儿吧。”柳至秦说:“你也忙很久了,这时候去面对死者家属,对你来说也过于残忍了。”
花崇微垂的眼尾扬起,眼睛睁得比方才大了些,若有所思地盯着柳至秦,像在消化对方说的话。
“你说过,不喜欢处理和未成年有关的案子——不管是凶手是未成年,还是受害者是未成年。”柳至秦一改面对甄勤时的冷漠,眼神变得柔软有温度,“但是现在,我们手头洛观村的积案,死者是未成年,凶手有可能是未成年;必须尽快侦破的案子,受害者也是未成年;几个失踪案,可能遇害的人同样是未成年。你很不舒服。”
花崇移开目光,按了按眉心,声音带着些许倦意,“不舒服也得挺着,没办法。”
“是得挺着,但也不能硬挺。去睡个觉,明天早上再考虑案子的事。”柳至秦说着在桌上轻轻一敲,“脑子里面混乱的东西太多时,最好先停下来。我那台笔记本电脑性能够好吧?我还得让它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