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闯江?刘旭晨杀死钱毛江的时候,两个9岁的小孩就在一旁?”
柳至秦想象了一下那副画面,感到不寒而栗,虽然荒唐,却又极具真实感。
如果不是在幼时亲眼目睹过屠戮,邹鸣为什么会如此冷淡残忍,钱闯江为什么会如此阴沉木讷?
刘旭晨救了他们,却也毁了他们。
镜子的两面都是杀戮,一面以保护为名,一面以复仇为名,始于爱,却终于残忍。
“上次我们不是说到邮局吗,邹鸣和钱闯江说不定真的存在信件上的往来。”花崇说,“还有快递,这些都是在网络上没办法查到内容的。对了,还有袁菲菲,她住过‘山味堂’,如果邹鸣和钱闯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那么她打听村小案这件事,大概率就是钱闯江透露给邹鸣的,然后,她成了被邹鸣利用的工具。”
“袁菲菲是最‘薄弱’的一环。”
“没错。洛城这边曲值负责,我明天天一亮就去羡城。刘旭晨的骨灰曾经存放在殡仪馆,但以前很多殡仪馆只能存放三个月,到期如果没有人领去,就会处理掉。邹鸣当时……啊!”
听到手机那头传来一声叫唤,柳至秦连忙问:“怎么了?”
花崇从洗衣机里拿出被绞得皱巴巴的毛衣,低声问:“你借我的毛衣……是不是不能水洗啊?”
柳至秦终于明白一直听到的轰隆隆声响是什么了,“你在洗衣间?”
花崇抖着毛衣,有些尴尬,“穿好几天了,我想把毛衣洗干净来着……”
可它现在被我洗报废了。
“我平时都是拿去干洗。”柳至秦声音轻轻的,完全没有责备的意思。
“我给你洗坏了。”花崇捂住额头,脱口而出:“那等这些案子都解决了,我陪你去买件新的。不,两件!你看上的我都给你买,反正秋天太短,过不了多久就到冬天了。”
柳至秦笑了笑,那笑声从听筒里传出来,花崇顿觉耳根发痒。
“要不你现在拍一张发给我?”柳至秦说:“我看看坏成什么样子了。”
花崇把毛衣摊开,觉得平放着不好拍,索性提在手里,一下子按了好几张,随便挑了一张给柳至秦发去。
大约因为注意力都在皱巴巴的毛衣上,他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身躯正投映在窗玻璃上。
“怎么穿这么少?”柳至秦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他那身黑T恤。
“啊?”他还没反应过来。
“照片。”柳至秦提醒,“拍到你自己了。大半夜的,只穿一件T恤,不冷吗?”
花崇看了看窗户,心头忽地暖了一下,笑道:“让你看毛衣,你往窗户上看。”
柳至秦低沉的笑声再次传来,话说一半却又停下,“毛衣……”
“嗯?”
“毛衣这样子也还好。”柳至秦的语气有个很明显的转折,“不算洗坏。”
“这还不算洗坏?”花崇的敏感全耗在案子上了,不谈案子时会陷入某种迟钝,抓起衣袖看了看,“不行,我还是得赔你两件,这件就给我好了,我拿回去当居家服穿。”
柳至秦没有客气,“行,那我们争取早日把案子破了,去挑身衣服。”
花崇笑,“随你挑!”
“不过现在你加件衣服。”柳至秦温声说:“起码换成长袖。案子查到现在,正是关键时期,你这当领导的如果因为感冒下了火线,那就麻烦了。”
花崇也觉得有点冷了,把毛衣往肩膀上一披,“我这就穿。”
柳至秦听到“悉悉索索”的声响,知道花崇正在穿衣服。
不久,花崇说:“你这毛衣贴身穿也不刺人。”
柳至秦眼神渐深。刚才他以为花崇另外拿了件外套穿上,毕竟毛衣被洗皱之后就不大好看了,没想到花崇就这么穿了上去,还贴着身……
之前花崇一直把毛衣穿在衬衣外面,哪哪都没贴着皮肤,虽然衬衣的布料很薄,但也算是一层“障碍”。
柳至秦一想到自己的衣服就这么被花崇贴身穿着,喉咙就有些干。
而花崇又补充了一句:“今天太晚了,你赶紧去睡,我把T恤洗完也得睡了。”
所以你把T恤也脱了?柳至秦想,毛衣里面空着?
这话他没问出口,愣了一会儿用惯常的语调说:“行,晚安。”
花崇隐约觉得这声“晚安”不太对劲,但也没精力多想了。这一天他从洛观村飞到楚与镇,又从楚与镇回到洛城,见了多个与案子有关的人,大量线索在脑子里交融、拼凑,体力和脑力几乎都到了极限,不休息不行了。
其实,结束通话前他还想多和柳至秦聊几句,但大脑已经有些宕机,再说下去,万一说出了不该现在说的话,那就不太好收场了。
躺在重案组休息室的床上,他很快就睡了过去,甚至忘了脱掉不该睡觉时穿的毛衣。
??
黑夜在四面八方扩散开。
乘龙湾别墅区,邹媚站在客厅的吧台前,两眼笔直地盯着黑色的奶锅。奶锅是邹鸣不久前新买的,锅体晶亮,看得出材质出众。但此时,小火烧开的牛奶正一波接一波从它的边缘溢出,带着黏稠的奶皮,将锅体覆盖得一塌糊涂。
空气里渐渐弥漫起烧糊的气味,还有液体流动的声响。在奶锅彻底被烧干之前,她才猛地回过神,左手惊慌失措地关掉火,右手紧紧捂着起伏不定的胸口。眼中的木然被恐惧取代,瞳仁深处明明应该倒映出吧台边的灯光,却漆黑得如夜色一般。
在咖啡馆点的热牛奶她只喝了一口,虽然是上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