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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23

      的放空中,闻言问:“哪儿?”

    “专做低收入男性生意的‘特色’按摩店。”柳至秦叹了口气,“说得直白些,就是低价卖淫场所。”

    花崇眼皮跳了跳,“他大清早出门,还行色匆忙,就是去那种地方?”

    “嗯,而且为了不被认识的人打搅,他连手机都没有带,以至于我们无法对他进行定位追踪。”柳至秦说:“还是曹队经验丰富,常规思路找不到人,就派了几名队员去附近的按摩店挨个查,居然真把刘企国给找到了。”

    花崇看看时间,“刘企国在按摩店待了一天?”

    “对。曹队已经把按摩店里涉嫌卖淫买淫的人都抓了,管事的人说,刘企国是个‘老淫棍’,需求旺盛,但年纪大了,那方面的‘能力’很差,可每次都要求‘尽兴’,所以就只能用药用酒,事后站都站不起来,只得开个房间,在里面躺上一天,直到第二天早晨。”柳至秦摸了摸鼻梁,似乎有些尴尬,“他去得早,是因为只有早晨,他才能,嗯……懂吧?”

    花崇“啧”了一声,“小柳哥,咱们现在在分析案子,你害哪门子的臊?还‘懂吧’,懂什么?我要是不懂,你是不是就不接着往下汇报了?”

    柳至秦抿着唇角,喉咙发出一个近似“唔”的声音。

    “刘企国清早出门买淫,证据确凿的话,今天一天的行踪看来能确定了。”花崇完全不受尴尬气氛的影响,“那他昨天凌晨在哪里?在干什么?他交待了吗?”

    “在‘创汇家园’一户群租房里。”

    “群租房?他在‘创汇家园’不是有自己的房子吗?去群租房干什么?”

    “那户群租房的二房东……也是个从事色情服务的。整套房子被隔成好几间,床有十来张。”柳至秦点了根烟,以掩饰不得不说这种事的难堪,“刘企国是那里的常客,屋里的监控证实他夜里确实在那儿。至于干了什么,二房东说他‘不行’,只是花二十块钱,叫了个四十多岁的妇女陪他单纯睡觉。我估计刘企国正是因为昨天晚上什么都没做成,今天清晨才会那么心急火燎地去按摩店。”

    花崇抬起手,示意柳至秦打住,“也就是说,昨天晚上刘企国没有作案时间,不可能是杀害罗行善的凶手。”

    “对。”

    “那就赶紧把人弄走,交给分局扫黄组的去处理。洛安区怎么回事,群租房里集体卖淫这种事都闹出来了!”花崇拿起扔在桌上的烟盒,一时找不到打火机,抬眸看柳至秦,“小柳哥,借个火。”

    柳至秦走近,给他点上,手指不小心碰到了他的下巴。

    男人的下巴不可能有多光滑,胡茬即便看不到,也摸得到。

    柳至秦收回手,有些眷恋指尖的触感,拇指和中指合在一起,悄悄摩挲了几下。

    花崇吐出一阵白气,右手突然往前一捞。

    柳至秦反应不及,手腕被抓了个正着。

    花崇掌心温热,还有一些枪茧,而人手腕处的皮肤又格外薄而细,两相贴合,触感极其鲜明。

    柳至秦条件反射地缩了一下,以为自己刚才的小动作被发现了。

    “躲什么?”花崇说:“我看看而已。还痛不痛?”

    柳至秦很轻地吁了口气,声音温温的,“花队。”

    “嗯?”

    “这问题你问了好几回了。早不痛了,只有点不舒服的感觉。”

    “是吗?”花崇眼尾一勾,松开手,状似无意道:“这不是担心你吗?你看你,残着一根手指头,马上就要翘兰花指了。”

    柳至秦根本没有翘任何一根指头,更别说翘兰花指,但还是被花崇说得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左手。

    花崇偏过头笑。

    “花队……”柳至秦叹气。

    “不逗你了。”花崇走开几步,“毛珠萍和罗行善的儿子来了,我去看看。”

    ??

    和不停哭喊的毛珠萍相比,12岁的罗尉安静得就像一块木头。他低垂着头,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上,下巴瘦削,肩膀单薄,似乎还没有从父亲被人杀害的震惊中醒豁过来。

    花崇坐在他对面,看了他许久,才开口道:“你父亲……”

    “他没有害过人。”罗尉突然冷冷地说:“他很善良,也一直教育我做人要善良。我知道他被很多人记恨,但他是为了小区的安全着想,才不准没有门禁卡的人随便进入小区。他做错了吗?为什么善良的人没有好报?”

    看着少年单纯而悲伤的眼,花崇竟然难得语塞。

    调查了一天,罗行善的人际关系已经渐渐清晰明朗。他只是一名普通的保安,没有一技之长,也没有任何背景。他身上所有招人恨招人怨的地方都在于他严格按照规则办事,不给破坏规则、素质低下的人行方便。别的保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待工作得过且过,力求不得罪业主,他却在自己的岗位上尽忠职守,眼中揉不进一粒沙子。

    他做错了吗?当然没错。

    既然没错,为什么做了善事还没有好报?

    为什么会被人恨?被人害?

    该如何告诉少年,那是因为在这个社会上,有太多不遵守规则、良知缺失、却还认为自己受到了迫害的“失德者”。

    跟这些人,几乎可以说没有任何道理可讲。

    他们活了几十年,恶劣的习性沾了一身,万事以自己为中心,稍有不顺意,就抱怨、撒泼,认为别人都要害自己,全世界都对不起自己。

    花崇揉着眉心,见少年仍旧目光炙热地看着自己,心头顿时涌起几分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