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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自己的打火机扔过去。
陈争接住,“谢了。”
白烟升起,在办公桌上空散开,像一盏半透明的屏障。
“还是那句话,上头的压力我来扛,调查中如果遇到什么问题,及时告诉我,我去处理。”陈争靠在椅背上,视线穿过白烟,落在花崇眼中,“你带着重案组全力查案就行,其他的不用操心。”
这无疑是将一枚定心丸放在花崇手中。
因为梧桐小区大案,洛城近日风声鹤唳,王章炳与梁萍的死又牵扯出养老、家暴等社会关注度极高的问题,极具话题性。王章炳一案暂且不论,梁萍一案的凶手就连重案组内部,也几乎认定就是欧湛,此时如果没有顶头上司支持,花崇很难调转方向,继续查下去。
陈争还是像过去一样,摆着“想查便查”的态度。
花崇与他对视片刻,突然道:“陈队。”
“嗯?”陈争掀起眼皮,有些懒散。
“这段时间你在忙什么?”花崇问。
陈争瞳底溜过一簇光,笑道:“怎么,我让你安心查案,你倒查起我的岗来了?”
花崇没接他的茬,“上头为难你了?”
陈争叹气,“别想这么多。就算要为难,也为难不到我头上来。”
“我找过你几次。”花崇道:“你都不在。”
“哟,还真查我的岗啊?”陈争勾着唇,但花崇看得出,他并非真心在笑。
“就是有些好奇,你干什么去了。”花崇语气放松,跟闲聊似的,“毕竟最近那什么,刑侦支队日子不太好过,你这个主心骨跑得没影儿,兄弟们心里都有点儿悬。”
“悬个头。”陈争将烟按灭在烟缸里,“你们有案子要操心,我也有别的事要操心。”
花崇犹豫片刻,问:“是上次说的事吗?”
陈争动作僵了一下,旋即抽出一张纸,擦拭着手指。
这动作很多余,花崇不动声色,看着陈争擦完手,将纸巾揉成一团,扔进旁边的垃圾桶。
“有趣吗?”陈争问。
花崇说:“你指什么?”
“观察我。”陈争的眼眸不知何时已经变得极深,“看我擦手,看我丢纸巾。”
花崇倒也没被问住,“那不然我该看哪里?故意别开眼?陈队,你又没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为什么不能看?”
这话说得轻巧,和开玩笑无异,却并非只有字面意思。
陈争默了半分钟,摇着头苦笑,“花儿,上次我怎么说来着?”
花崇敛眸,喉结隐隐动了动。
“我从来不曾怀疑过你。”陈争声音肃然,“但你,好像谁也不相信。”
花崇十指交叠,目光与陈争交锋。
“也好。”须臾,还是陈争先出声,“你如果毫无根据地相信一个人,那我倒是不放心了。”
“陈队……”
陈争抬手打断,“其实你内心,还是选择相信我,对吗?否则你不会像刚才那样明目张胆地试探我。”
花崇笑,“你认为那是试探?”
“换一个说法也行。不过我一时想不出合适的词。”陈争也笑,“回去吧,别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
“那你的注意力呢?”花崇问,“在哪里?”
“自然也不在你和柳至秦身上。”陈争按着眼窝,眼中的神色被彻底遮挡住。
花崇静静地坐了一会儿,起身离开,一个人去了露台。
天已经很冷了,风招呼在脸上,像夹了细碎的雪。
但洛城极少飘雪,即便有雪,降落的时候也已经化成了水。
花崇将潮湿的冷空气吸入肺中,血液里的躁动渐渐被驱散。
他有些烦闷,心绪难宁。
方才还是冲动了,忽然没忍住,就主动挑起了话题。
陈争说那是试探,其实不算。真的试探,是几乎已经认定对方有问题。
花崇微扬起头,任由寒风从脸上扫过。
刚才的对峙更像是一场各怀心思的坦白。彼此交了一些底,却仍握着最重要的牌。
夜空是深紫色的,城市里五颜六色的光在天幕上混淆,就像挤在油彩盒里的油彩,再怎么光彩夺目,最终都会被搅和成暗色。
好的坏的,都成了同样的颜色。
如同人心。
花崇闭上眼,站立片刻,一股孤独的感觉涌上心头。
但很快,心脏的鼓动无声地提醒着他——你并不孤独。
你的身边,还有柳至秦。
想起这个名字,花崇压着的唇角向上牵了牵,方才还萦绕不散的孤独感像褪去的潮水,顷刻间消失不见。
过去他从不认为名字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不过是一个代号而已,但现在单单是想起“柳至秦”三个字,便觉得窝心。
一个人想摆脱孤单,并非要拥有多少朋友。
有时候,拥有一个心意相通的人便好。
再吸入满腔冷空气,花崇定了定神,转身向重案组走去。
??
技侦组通宵达旦,所有人都挂上了黑眼圈。
“梁萍在遇害前一天,也就是被欧桓国打掉牙齿的当天,曾经去过梧桐小区。”熬夜之后,柳至秦嗓音低沉,眉眼间阴影明显。
花崇将刚买的热粥放在桌上,拆开三角蛋糕递到他手里。
“粥和蛋糕?”柳至秦侧过身,“这是什么搭配?”
“赶紧吃,有营养,又好消化,还管什么搭配。”花崇说。
柳至秦咬了口蛋糕,“粥不应该配包子烧麦或者鸡蛋油条吗?”
花崇问:“蛋糕不好吃?”
“还行吧,比较软,比面包好。”
“那你还想着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