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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这场戏想演好很不容易,光哭不行,还要哭到位,哭得有感染力,哭出那种痛不欲生恨不得代其身死的感觉。我知道你跟子墨感情好,这样,我给你支个招,待会儿如果真找不到感觉,你就想一想上次威亚意外那件事,子墨突然往下掉的时候你怕不怕?假如你没接住他真摔下去了呢?脑子里想象一下那种场景,再跟剧本情节联系到一起。你自己好好酝酿一下,酝酿好了咱们直接开始。”
余火明白杨涛的意思,通过想象赵子墨出事的场景去尽力贴合角色的心理状态。
只不过杨涛不知道的是,这种手足兄弟的生离死别,他早就切切实实亲身经历过了。
当日城墙之上战火连天,防护罩被□□轰破的刹那断肢横飞血光四溅,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刻,他还看见身旁不远处躺着一位师兄的残骸,森森白骨暴露在硝烟弥漫的空气中,双眼圆睁死不瞑目。
某种激烈的情绪在心底翻涌,余火勉强压下眼角的湿意,转身对着杨涛比了个手势。
杨涛抬起喇叭:“第四百五十七场第一次,a!”
悬崖底下杂草丛生积雪深厚,不时有承不住重量的枯木“咔嚓”一声砸落下来带起纷纷碎雪。
李在脚步踉跄,在这积雪草木的纠缠中艰难前行,长袍早就被树枝挂了好几个口子,身形狼狈神色仓惶,像是一只被逼到绝境的困兽,恐惧至极却又不敢放弃最后一丝希望。
“长安!长安!”他声音打着颤,冷白的热气刚从嘴里呼出来转瞬便被寒意尽数吞噬。“长安!长安你应我一声!”
再次扒开一丛枯枝后,不远处的雪地上出现了一道褚褐色的人影,一动不动毫无声息。
李在小腿一软重重摔在地上,从积雪里横戳出来的树枝在他脸上划出一道口子。怔怔盯着那道人影瞧了片刻,红着眼眶爬起来奋力冲过去:“长安!”
温平危躺在地上,白到发青的脸庞上竟然带着一丝难言的平和。汩汩鲜血从他身下淌出来,艳丽的色泽浸湿了积雪,染出一片触目惊心的红。
李在跪倒在他身边,嘴唇毫无血色,抖着手不敢碰他:“长安,长安我来了,你睁开眼睛瞧我一眼,你睁开眼睛瞧我一眼啊长安……”
大滴大滴的眼泪滚落下来砸在温平危身上,他的血还带着微热的温度,却比漫天风雪更教李在感到冰寒刺骨,他摸着温平危的脸:“我错了,我不该留你一人在那虎狼之地,在知道错了,长安你醒来,长安你快醒来好不好,我带着你去喝酒,我带你去吃徐记的烧鸡,我带你去看万里山河美景,你想要做什么我都陪着你,你醒来,你醒来瞧我一眼……”
可是无论他怎么呼唤,早已失去脉搏的身体还是没有任何回应,在这万丈悬崖底下逐渐变得冰冷僵硬。
李在将温平危抱进怀里,任由血污染红了长袍,像是个痛失至宝的孩子,坐在雪地里毫无章法地嚎啕大哭。难以消解的悲恸如狂潮漫卷般几乎将他淹没,无数积压在心底的悔恨、悲伤和痛苦汇聚成无底的漩涡,一寸一寸将他往其中拉扯。
哭到后来,余火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为李在而哭,还是为自己而哭。
哭声持续了许久,久到杨涛早就喊了停,但余火丝毫没有停止下来的迹象。
工作人员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将沉浸在角色情绪中的余火喊回来,最后还是赵子墨睁开眼睛,反手抱住他在他背上轻拍:“嘘,好了好了,我没死,我活得好好的呢,不信你摸摸看,心脏噗通噗通跳得贼欢了,咱不哭了啊……”
哄了半天余火才慢慢回过劲来,后知后觉四下看了一圈,抹了几把眼泪很是不好意思。
杨涛比他更不好意思,觉得都是自己之前那番话把人家好好的孩子折腾成这样,本来上回威亚事件留下来的心理阴影估计还没散呢,被他这么一吓可不就沉在戏里浮不上来了么。
不过也因为情绪真实,拍出来的效果那是真好。杨涛反复看了好几遍愣是没找到任何不满意的地方。
趁着余火用热毛巾擦脸的功夫举起喇叭宣布:“大家这段时间都辛苦了,明天带薪放假一天!该吃吃该玩玩,费用全部报销,好好休息放松一下!”
“喔!杨导万岁!”剧组成员立刻放声欢呼。
“砰。”余火小腿上忽然被一团雪球砸了一下,扭头看过去,鲍宝花裹在羽绒服里一边继续团雪一边冲他做鬼脸:“来啊!battle啊!”
余火笑,和赵子墨对视一眼,同时弯腰抓起一把雪冲她追了过去。
鲍宝花尖叫一声转身就跑:“救我!大家救我!这两个大男人以多欺少!”
不到片刻功夫,伴随着直冲云霄的欢声笑语,山脚下展开了一场激烈的雪球混战。
时间飞速流逝。直到四月底草长莺飞春晖灿烂,总历时二百零一天,电影《在长安》终于成功杀青。
盛大的杀青宴之后,余火正在宾馆里收拾行李准备返回h市,接到了梅琴的电话。
梅琴没多说废话,直接开门见山:“我有一个好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