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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老爸一见钟情的那个女人的“拖油瓶”。
可她一点不像拖油瓶,她像个小仙女。
江燃抿了唇,咽下一口唾沫答她:“是。”
原茵又往前走一步,好奇地伸出白嫩嫩的手指头,戳了戳他肩上的蛇皮袋子,“这是什么?”
江燃在刹那间改变了主意。
如果让这些蛇出现在父亲婚礼现场,她会吓哭吧?
他毫不犹豫答:“是吃的。”
“真的?”原茵好奇睁大了眼,“是什么?”
她绕到他身侧要扒开袋子看。
江燃下意识想躲,怕吓着她。
原茵已经兴奋喊起来,“好多蛇呀!”
江燃松口气,低头咧嘴一笑。
她竟然不怕?
他看见了原茵的脚,她没穿鞋,光着脚,白净脚背,边缘有污泥。
不对,她那天早上明明穿着很漂亮的小白皮鞋。
江燃倏然明白过来,他在梦里。
他猛地抬头看向原茵,“你那句话什么意思?”
场景已经瞬间转换。
他跪在前院临时搭起的灵棚前,窗户上的大红喜字还没来得及揭下,衬得灵棚上的白色纸扎大花惨惨瘆人。
早上还穿着西装带着红花的老爸现在冷冰冰地躺在棚下。
他看见嘶声力竭边哭边骂喊着“打死她!”的奶奶,看见了跪在灵棚前哭得匍地颤抖的原芳菲。
看见原茵从黑暗的角落里走出来,仍穿着那身白色纱裙,光着脚,手中拎着一把寒光闪闪的……菜刀。
“原茵!”他又喊了一声。
少女抬起眼,朝他看过来,眼神没有丝毫温度,冰冷,冷得刺骨。
场景再切换。
他被老妈拉上了车,原茵站在车窗前,目光清冷,看着他轻轻说了一声,“燃哥哥,你别太自责。”
车开了出去。
他透过窗大声问她:“你什么意思?”
“你什么意思?”
“原茵你到底什么意思?”
……
江燃猛地睁开眼,看清了床头的小夜灯,胸膛起伏,喘着气。
又是这个梦。
原茵最后那句话,像一句咒语,如影随形跟了他三年。
别人都是跟他说,“你别太难过。”
原茵却说,“你别太自责。”
为什么?
老爸出警牺牲,他为什么要自责?
江燃坐起身,空调温度停在21度,他抹了一把额,全是冷汗。
他摸起手机一看,刚过12点。
江燃下了床,趿上拖鞋,上楼梯来到阁楼,打开小冰箱门,取出一瓶冰凉的农夫山泉,拧开盖子仰起头“咕嘟咕嘟”喝了半瓶。
他扔了手机,往后一仰,躺在摇椅上,睁着眼看着玻璃天顶外的星空,毫无睡意。
一想到某个可能,他就像胸膛多了个黑洞,整个人都呼呼往里掉去。
*
原茵还没睡,刚刷完一套数学卷,对了对答案,自觉还算满意。
正放下耳机伸了伸懒腰,听见楼下隐隐约约传来吵闹声。
她住阁楼,原芳菲和郑民科住二楼,听动静好像是从三楼传来的。
只有郑民科的独生儿子——郑思远住在三楼。
仔细听,有一把年轻气盛的声音,想来应该是她那个还未曾谋面的哥哥,郑思远了。
郑思远今年读高三,以生病为由,没来参加郑民科和原芳菲的婚礼,据说整个暑假一直在他外祖父家。
眼看要开学了,郑民科和原芳菲也回了江城,说好了今天回来,却一直没见人影。
看来是半夜回的,原茵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睡衣,琢磨要不要下去见那个哥哥一面。
正寻思着,听见了上阁楼楼梯的脚步声,然后是急促的敲门声。
“开门。”门外的声音压得很低,但明显能听出来挟带着怒意,“我知道你还没睡!”
原茵愣了片刻,不解他的怒气值从何而来,来不及换衣服,走过去打开门。
门外站了个高个男生,端正清秀的五官此刻很扭曲,穿着篮球背心,身上混合了汗臭与烧烤味儿。
看来是早回来了,不过一直没露面而已。
她大概明白了这位哥哥的心情,仍望着他甜甜一笑,“思远哥哥吗?你好,我是原茵。”
郑思远有片刻愣怔,眼前的少女漂亮乖巧,和他听说的形象有些不太符。
不过他目光往房间内一扫,满腔怒火又统统烧上来。
他一掌把原茵推开,不答她只跨进门朝柜子走去。
原茵猝不及防,踉跄退两步站定,轻轻揉了揉肩,没出声,笑容在他身后敛下来。
“谁让你住阁楼的?”郑思远怒气冲冲的声音压过来。
原茵还没答话,只见郑思远一把将最下头抽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