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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骚扰的。女孩子,尤其是漂亮女孩儿,在这个社会太危险。
“我就带她练泰拳,教她防身术。然后,她高一那班主任在办公室对她动手动脚,她直接就把人手指骨打折了。”
江燃捏着酒瓶,静静听着。
“学校处理这种事儿嘛,和稀泥呗,又没证据,老师也不承认,各打三十大板。茵茵很委屈,我爸和她妈也很气,但处理方式不一样。”
“原芳菲想给茵茵转学,不再找老师麻烦,我爸呢,暴性子,直接找了人把那狗日的打了一顿,然后还挖出来,这人后台挺硬,有前科,茵茵她们班被他骚扰的不止一个。
“茵茵知道这事儿以后,就想把这逼给告发,呼吁班里受害的女生一起站出来,集体指证他。结果只有三个人站出来,加上茵茵,一共四个。
“不过也够了,她们四个给学校和教委写了公开信,还闹上媒体,不过很快被压了下来。学校给那禽兽转了岗,但茵茵她们四个女孩儿,就成了全校人甚至她们街坊领居嘲笑的对象。”
他停了片刻,叹气,“有的话真是,你根本想不到人怎么可以那么恶毒!”
江燃喝了一口酒,胸口有些疼。
他可以想象,人们对这种事是戴着怎样的有色眼镜和八卦心情在嬉笑议论。
许期言也喝了一口酒,回头看了眼睡得香甜的原茵,继续说着,“后来,有个女孩承受不住压力退了学,听说,就连她爸妈都怪她不该站出来,败坏门风败坏了名声。
“然后她就跳江自杀了,十六岁,死了。”
江燃转着酒瓶的手僵住。
“茵茵知道消息后就崩溃了,她又自责又愤怒,哭着问为什么那个坏人活得好好的,她们受害者却要忍受各种辱骂嘲笑甚至丢了性命。”
江燃心口绞痛,就像有绳子绑住心脏,再狠狠绞进去。
“我也很气,和茵茵另几个朋友,去把那禽兽从学校里拖了出来,绑上车,想让他去看看那个死掉的女孩儿。茵茵吓唬他,说要他给那女孩儿赔命,结果那逼胆子比兔子还小,以为我们真要他命,半路自己跳车,摔断了腿,残了。”
许期言说着说着有些激动,把酒瓶把茶几上一放,转头看向江燃,“你说换了你,绑他吗?他特么的还能好好站学校里,人家小姑娘躺地下,能不绑他吗?”
江燃咬着后槽牙,太阳穴青筋凸起,“绑。”
许期言把头发往后一捋,咬牙吐出个“艹”字。
“这事儿就闹大了,他家人要告茵茵,要送她进少管所,说她杀人未遂。后来我爸掏钱摆平了,但原芳菲认为茵茵是被我爸给带偏的,要不是他打人给她做了示范,又挖出料要把这老师给告发,茵茵就不会变成这样。所以他俩就闹掰了。
“俩人迅速就分了手,原芳菲迅速就认识了郑民科,再迅速和郑民科领了证,再迅速带着茵茵离开了省城,来到这特么鸟不拉屎的鬼地方。”
许期言伸直了腿一笑,“你现在知道她为什么要考北大法学院了吧?”
江燃手头的易拉罐已经被他捏变了形,他知道她要考北大,却不知道她要考法学系。
原来她说的想改变规则,是为这个事儿啊!
许期言叹了一口气,“她本来的梦想是做个电影演员,出了这事儿之后,她说她想学法律,将来再出这种事儿,要用法律让这些禽兽付出代价。”
电影演员吗?
她的确很适合,她是在人群里就会发光的那种人。
江燃心里冒起一丝温柔,然后再苦下去。
他想起她那天晚上无声的眼泪,还有坚如磐石的考北大的决心,平时不要命似的没日没夜学习。
疼啊,心就像被掏出来扔进个石头磨里,被磨来磨去的疼。
许期言把酒喝干,站起身来,往沙发另一头一躺,嘟嘟囔囔,“你要真喜欢她,就别耽误她,也别招惹她。”
说完就闭眼着了。
江燃侧身坐着,目光落到原茵呼吸匀静的睡颜上,默然不动。
招惹,还是不招惹?
明明是他的心,但好像他生平第一次,做不了主。
凌晨三点,他进了卫生间。
过了会儿,手机响起来电,江燃压低声音接起来。
“喂,老秦叔,有发现吗?”
“没有。”那头沉沉叹了口气,“一点尾巴都没有,藏得可真好!”
“那三人呢?”
“也没找到。二楼有个天台,和隔壁洗脚城相通,我们怀疑人和货都从那边跑了。不过你这消息还是很有用,洗脚城楼下那家电器行,正是豹哥的铺子,所以我们怀疑,这豹哥也是知情者,甚至掩护者。”
江燃紧抿着唇,一点头,“行,我知道了,我尽量接近他。”
“要小心,别擅自行动。”那边告诫。
江燃挂了电话,走到外头廊上,摸出一支烟来,点上。
夜可真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