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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么?”
“贫道确实不愿眼见你死去。”姜无岐擦拭完酆如归的手臂,将又那片衣袂扯了下来。
“我死或不死,与你有何干系?”酆如归捉住姜无岐的一只手,时轻时重地揉捏了片刻,才听得姜无岐答道:“你死或不死,自然与贫道有干系。”
酆如归施施然地道,“我乃是修炼千年的恶鬼,素来作恶多端,又喜作女子打扮,原就是这天下的异端,不容于世,我若是死了,合该额手称庆才是,你难不成舍不得我死?”
姜无岐温言道:“你道你作恶多端,但贫道从未见你做过恶事,至于你喜作女子打扮不过是你自己的私事,并未妨碍到旁人,贫道亦或是旁人都无权对此横加指责。”
人生在世,人人皆活于世人眼皮底下,受世俗所制,人言可畏便是如此,他尚是二公子之时,他的父亲便是怕他的断袖之癖总有一日为世人所知,坏了其名声,才生生将他逼死。
假若父亲能如姜无岐所想一般,他便不会无辜丧命了罢?
但他若是不无辜丧命,又怎会遇见眼前的姜无岐?
末了,酆如归叹息一声:“道长所言当真是中听得紧。”
姜无岐并未发现酆如归的双目已然朦胧了起来,他站起身来,欲要去将那盆水倒了,不及端起那铜盆,却陡然被酆如归楸住了一大片衣袂。
酆如归揪得极为用力,指节泛白,引得姜无岐俯下身来,柔声问道:“出了何事?”
酆如归却是趁机掐住了姜无岐的小臂,抬足将其掀翻在床上,后又跨坐在姜无岐腰身上,合身覆了上去。
姜无岐猝不及防,酆如归一压上来,便要伸手去推,那酆如归觉察到他的意图,立刻附到他耳侧道:“姜无岐让我抱一会儿罢。”
姜无岐见酆如归眼底蕴着水汽,语气中竟隐隐有乞求的意味,心一软,索性任由酆如归去了。
酆如归将脸埋在姜无岐的心口,一双手钻进了姜无岐后背与床铺间狭小的缝隙里头,抱住了姜无岐的后腰。
姜无岐以为酆如归亦是后怕得厉害,为了寻求安慰,才待他这般亲昵,便一面轻抚着酆如归的背脊,一面道:“酆如归,贫道舍不得你死。”
酆如归不知该如何回应姜无岐的善意,默然良久,方问道:“姜无岐,你为甚么会进来?”
“贫道闻到血腥气了。”姜无岐怜悯地道,“你何苦要自己熬着?”
“习惯了,我已然习惯了。”酆如归话音尚未落地,却听见姜无岐肃然道:“你这习惯还是早些改了罢。”
“怕是改不掉了。”一年多前,他成为了酆如归,至此,几乎日日俱是煎熬,有时,这痛楚不过一刻便能过去,有时,足足一天一夜都无法缓解,直逼得他理智全失,不是拼命噬咬自己的血肉,便是肆意猎杀鬼山中的活物。
这炼狱般的日子过得实在太久了,他到底是习惯了,又或许是麻木了罢?
第22章:黄泉路·其十八
姜无岐包裹于胸腔内的心跳一下一下地撞击着酆如归的面颊,安定而沉稳,一如姜无岐其人。
那些浮上心头的不堪回忆便渐渐褪去了,远得仿若只存在于酆如归的臆想当中,与现实全然无半点牵扯。
酆如归侧耳去听,那心跳声声声入耳,催得他的心脏倏然一紧。
他低眼瞧着被他压在身下的姜无岐,姜无岐觉察到他的视线,便拿那副温润的眉眼望向他。
两人四目相接,酆如归猛然收回视线,再次埋首于姜无岐心口。
须臾,他的心脏恢复如初,与姜无岐相合的身体方才得暇去感知从姜无岐处渡过来的体温。
活人的温度极是熨帖,他半阖着眼,良久,才悠悠地吐出一句话来:“姜无岐,你的身体很是暖和。”
姜无岐抚了抚酆如归的背脊,道:“是你的体温过低了。”
酆如归苦笑道:“我原就是鬼,体温自是要较你低上许多。”
自己此言显是引得酆如归不快了,姜无岐慌乱地解释道:“贫道从未嫌弃过你是鬼,亦不嫌弃你的体温较我低上许多。”
“嗯,我知晓了。”酆如归又在姜无岐怀里赖了片刻,才翻身而下,跌坐在床榻上,柔声致谢道,“姜无岐,多谢你救了我的性命,多谢你安慰我,多谢你不嫌弃我。”
姜无岐下了床榻去,见酆如归的衣襟大开至腰身,心口、腰腹一览无余,伸手扯上了两片衣襟,才摇首道:“无须致谢,贫道所为并未为了索取你的谢意。”
酆如归仰首凝望着姜无岐,抿唇笑道:“你要我不致谢,我便不致谢,不是显得我太过听话了么?我却偏要致谢。”
酆如归从床榻上下来,穿上那云头锦履,又握了姜无岐一双手,端端正正地道:“多谢。”
姜无岐无奈地笑道:“你既是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