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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蓄谋已久,但话一出口,却是后悔不已。
倘若被姜无岐拒绝,他有何颜面再面对姜无岐?
像他这般不知羞耻的断袖,哪里还能留在姜无岐身畔?
姜无岐必然会矢口拒绝罢?
姜无岐并非断袖,姜无岐的心上人该是柳姑娘,对他不过是纵容、怜惜、心疼以及同情罢了,他不过是仗着姜无岐心怀慈悯,而对姜无岐肆意妄为。
他咬了咬唇瓣,垂下了首去,万般苦恼着要如何将此言揭过。
但他的下颌却忽然被一指挑了起来,继而被一双唇瓣轻轻地贴了上来。
那双唇瓣很快便撤离了,去吻他低垂的眼帘,他不敢抬起眼帘来,更不敢看姜无岐半点。
他胆怯得紧,适才的勇气已在瞬间消散殆尽了。
他依然是那个被亲生父亲责骂断袖罪孽深重,不可救赎的青年。
他依然是那个被亲生父亲逼迫着灭顶于一池湖水中的青年。
当时,他及冠不久,不曾有过中意的男子,尚未看尽长安花,人生画卷才要展开,却戛然而止了。
之后,他与姜无岐相逢了,初见,他便压着姜无岐吸食血液,这绝不是美好的相逢。
但他却在与姜无岐的相处中,爱上了姜无岐,姜无岐那副温润的眉眼,姜无岐心怀苍生的胸襟,姜无岐温柔的嗓音,姜无岐可口的血液……姜无岐的一切一切都令他着迷。
在姜无岐面前,他慢慢地又变回了前世享受着锦衣玉食、父母娇宠的矜贵少爷,他本能地向姜无岐索要他所需之物——姜无岐的信任,姜无岐的纵容,姜无岐的宠爱,他贪得无厌,得寸进尺,但这些姜无岐都满足了他。
姜无岐是他初次心悦之人,但他已然明白他再也不会心悦于旁人,因为只有姜无岐是不同的,只有姜无岐样样合他的心意。
但他能给予姜无岐甚么?他空无一物,没有甚么能给予姜无岐的,他只会不停地索取,不停地害姜无岐受伤。
而今,他又令姜无岐为难了罢?
姜无岐定是在思索着该如何婉拒他罢?
不然姜无岐为何一言不发?
姜无岐还未拒绝,却慷慨地将接连不断地亲吻施舍于他。
这样好的姜无岐,他不该再为难。
他下定了决心,抬起双目来,红唇一颤,方要说自己先前那番话是戏弄于姜无岐的,不及开口,却闻得姜无岐郑重其事地道:“贫道无耻,混蛋,蠢得无药可救,但贫道心悦于你,如归,你切勿讨厌贫道。”
酆如归猝不及防,霎时震住了。
姜无岐是被自己逼着表白的罢?
姜无岐不是断袖,岂会心悦于自己?
姜无岐为何要纵容自己到这个地步?
因为自己要姜无岐与自己交合,所以姜无岐才会顺着自己的意思向自己表白的罢?
亦或是姜无岐是怕自己讨厌于他,才向自己表白的?
酆如归的视线逐渐模糊了起来,他后退一步,推开姜无岐,双目含泪,呜咽着道:“无岐,抱歉,是我太过分了,你不必这般纵容我。”
他吸了下鼻子,转过身去:“此处古怪,我们须得快些出去。”
姜无岐却是行至了酆如归面前,柔声道:“是贫道的告白吓着你了么?”
“不是,不是……”酆如归猛然摇首,“是我太过分了,我不该要你与我交合。”
姜无岐将酆如归拥入怀中,凝视着酆如归的双目道:“你是当真想与贫道交合么?亦或是只是戏耍于贫道?”
酆如归以双手推拒着姜无岐胸膛,勉强露出笑容来:“我自然是戏耍于你,未料,你却是向我表白了。”
姜无岐认认真真地道:“你是戏耍于贫道,但贫道却是真心想与你交合。”
闻言,酆如归连哭都不会哭了,怔怔地望着姜无岐:“你是出于真心,而非是出于对我的纵容?”
姜无岐否认道:“如归,贫道心悦于你,自是想与你交合,与是否纵容你无关。”
酆如归不敢置信地道:“你当真心悦于我?”
姜无岐颔首,一字一字地道:“贫道当真心悦于你,之前,每每你吃下一样吃食,贫道便不由地想尝尝你口腔内里的滋味;每每与你接吻,贫道的身体便会失控地欺负你;贫道喜欢你的低吟与喘息;贫道甚至还想着剥净你的衣衫,好让贫道肆意地抚摸,你的腰身、你的蝴蝶骨、你的后颈……你的身体直教贫道沦陷了下去……”
他停顿了下,耳根染上了嫣红,眉眼浮上了羞赧,续道:“其实那一日,你吻贫道的伤痕时,不慎碰到了贫道身下那物,你离开后,贫道转醒,竟是发现那物略略肿胀了,贫道不识风情,并未将此事放于心上,后来一明白对你的心意,贫道才意识到自己那时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