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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着,笑了下:“如归,其实归根结底,贫道并不是为了你杀人,而是为了贫道自身杀人。贫道望你能一生顺遂,平安喜乐,若你有半点不妥,贫道定会自责,自责与罪恶感相较,贫道宁愿承受罪恶感。”
这一席话入耳,酆如归拼命地摇首道:“你倘若不能陪在我身畔,我哪里能够一生顺遂,平安喜乐?”
他踮起脚尖来,与姜无岐平视,姜无岐的双目犹如一方碧空,开阔、宽容,却教他心生不安,他强硬地命令道:“我酆如归命你姜无岐一生陪伴与我。”
姜无岐本要说世事无常,许有一日,为了保护酆如归,他不得不大开杀戒。
但因他从酆如归眼底窥见了不安,遂应道:“贫道定当尽力而为。”
酆如归咬了下姜无岐的下颌,又抚摸着姜无岐被他咬破且吸食过血液的脖颈:“不是尽力而为,而是定要做到。”
姜无岐按着酆如归的后颈,令酆如归复又伏于他心口,方才柔声道:“贫道定然会为你做到。”
“那便好。”酆如归心知姜无岐一诺千金,登时舒了一口气,才问道,“你后来是如何瞧出慧忻的尸身有古怪的?”
姜无岐答道:“贫道以‘却殇’贯穿慧忻心口之时,尚且不知慧忻有古怪,慧忻的幻术高明,使得贫道以为贫道当真一剑取了他的性命,但那皇帝却露出了马脚。”
他一面吻着酆如归湿润的发丝,一面催动内息,同时续道:“那大殿内外有许多妃子、皇子、皇女以及文臣武将的尸身,血流成河,那皇帝毫不在意,却暗暗地以眼角余光去窥望一个身为俘虏,并且已断气的小和尚作甚么?若说妃子、皇子、皇女以及文臣武将俱是幻象,但小和尚作为一个已死的俘虏,也已无甚用处了,由此可见,那小和尚必定有古怪。”
酆如归的发丝已被姜无岐烘干了,他的身体亦是暖烘烘的,一暖和起来,他便有些犯懒,如同猫儿一般,有一下没一下地以双手磨蹭着姜无岐的腰身,打着哈欠道:“我当时却只顾注意你了,半点没注意到那皇帝在窥望小和尚的尸身。”
姜无岐心中生甜,笑道:“贫道知你心悦于贫道。”
“嗯……”酆如归低喃道,“无岐,我心悦于你。”
“贫道亦心悦于你。”话音落地,姜无岐便将酆如归抱回了床榻上,“你歇息一会儿罢,贫道去瞧瞧傅大娘如何了。”
背脊一抵上床榻,酆如归便用双手双足缠住了姜无岐,紧接着,他一用力,将姜无岐压于身下,轻柔地吻上他亲手包扎于姜无岐脖颈上的丝帕。
这丝帕底下是被他咬破的伤口,这伤口还新鲜着,他对于血液的气味甚是敏感,毋庸凑近,便能闻到从伤口处散发出来的甜香。
他吻了良久,才歉然道:“很疼罢?”
姜无岐坦白地道:“确有一点疼,但不是很疼。”
酆如归坐起身来,居高临下地望住了姜无岐:“为作补偿,我再去买几件得罗予你可好?”
不及姜无岐开口,他又补充道:“你假若不应允,我便当你责怪于我,不肯原谅我。”
“如归……”姜无岐无奈地唤了一声,才道,“好罢,贫道应下了。”
酆如归满足地道:“你应下了便好。”
他下得床榻,又拉着姜无岐的手,将其从床榻上拉了下来,才道:“无岐,我与你一道去瞧瞧大娘罢,我有些放心不下。”
姜无岐颔首,便与酆如归一道出了房间去。
傅母的房门紧阖着,酆如归抬手一叩,便听得里头那傅母应道:“进来罢。”
俩人进得了房间去,那傅母背对着他们,背影略略打颤。
酆如归疾步行至傅母身侧,一瞧,却见她双手捧着一只针线盒子,这针线盒子里藏有一块碎银、数枚铜板以及些针线。
傅母觉察到酆如归近了身,抓紧了针线盒子,哀恸地道:“老身发现这针线盒子被人动过了,因这针线盒子内并无值钱的物什,房内又没有被翻动过的痕迹,老身心中奇怪,便打开来看了,一看却看见了这一块碎银以及二十九枚铜板。”
酆如归一听便知定是傅明煦放入其中的,果不其然,他又听见傅母道:“除了明煦,哪里还有人会将银钱藏在针线盒子里,留给老身……”
她指了指那碎银:“你瞧,这上面还沾着点他画糖人的糖液。”
酆如归顺着傅母所指看去,这碎银上头确实有一点干涸的糖液痕迹。
傅母目不转睛地盯着手中的针线盒子,回忆道::“明煦小时候顽皮得很,常常与人打架,还逗猫遛狗,上树捣鸟窝……因而,他的衣裳常常有破损,他怕被老身与他爹爹责罚,衣裳一有破损,便不敢进门,即使入夜了,也不回来,老身只得出门去找他,保证不会责罚他,他才跟着老身回家,他爹爹的脾气算是温和,但打手心总是免不了的,老身劝他爹爹勿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