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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亲自动手,母亲定会先责罚于她。
母亲甚至不许她上桌用膳,她不是吃些弟弟剩下的残羹冷炙,便是吃母亲为她熬的稀粥。
母亲自己吃的自然与她一般。
有一回,她饿得昏死了过去,母亲难得地为她买了一只肉包子吃。
弟弟年五岁,母亲产下一女,母亲大为失望,但仍是悉心照料,然而她这可怜的妹妹在一岁之时,竟是被弟弟掐死了。
原因居然是由于妹妹哭闹不休,打搅弟弟小憩了。
母亲不敢声张,唯恐有损于弟弟的名声,亦警告她不许与旁人提及,对外宣称妹妹是得了急症死的。
她生性软弱,久而久之,依照母亲的心意,养成了事事为弟弟打算的性子,进而觉得男子生来便较女子要高上一等,女子该当听男子使唤,为男子牺牲。
因为弟弟是能继承香火的,而她不过是一赔钱货。
对于冥婚这一习俗,她从未质疑过,视为寻常之事,毕竟男子未婚便过世,若是魂魄作祟,殃及家中男丁便不好了。
她及笄当年便嫁作了虞家妇,父母之所以为她选择虞家公子,乃是因为虞家较其他上门提亲的人家阔绰些,愿意多出一箱绢布作为聘礼,得了这箱绢布,她那弟弟便可做几身新衣裳了。
她并未对此不满,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便是如此了。
她谨记着母亲的教诲,出嫁从夫,即便相公于床笫间换着法子折磨于她,她亦认为是理所应当。
婚后十二年间,她得了四女一子,那长子她是寄予了厚望的,但随着长子年龄渐长,他从一会紧跟于她身后唤她“娘亲”的孩子,变作了对她冷眼相待的青年。
她的二女由相公做主被嫁予了一富商做妾室,她的三女亦由相公做主被嫁予了一穷书生为妻,这两桩婚事她并无异议。
但这两桩婚事却是她与长子离心离德的导火索,长子颇为疼爱两个妹妹,不愿她们吃苦受累,强烈地反对这两桩婚事,但因相公坚持,她口头上向长子承诺婚事作罢,私底下却不得不趁着长子外出学武之际,将婚事一并操办了。
长子回来,吃惊地发现两个妹妹已嫁作人妇,向她们保证只要她们有半点不舒坦的,定会支持她们和离,幸而她们乖巧懂事,遵循着三从四德,从来不曾对长子抱怨过。
可五女被相公活生生地冻死,她却是同相公闹过的,纵然五女身有残疾,四肢畸形,亦是她十月怀胎才产下的。
相公初次见她不顺从于自己,当即指责她连孩子都不会生,非但生不出第二个儿子来,还生出了一个畸胎。
她受到相公的指责,与母亲哭诉,母亲却是狠狠地责备了她。
是了,她出嫁前事事以父亲、弟弟为尊,出嫁后便该事事以相公为尊,相公便是天,相公必然不会行差踏错。
她从娘家回来,首先是去向相公磕头认错,而后便是去见了三位外室,求她们再为相公添上一个儿子。
于相公而言,最紧要的儿子,其次便是美貌的女儿。
她久久无法再受孕,独子又不理会于她,出落得愈加美貌的四女便成了她的盼头。
后来,贺颐病故,贺夫人上门求亲,她又是不舍,又是自得。
贺府实乃是锐州数一数二的朱门,若是女儿能嫁入贺府,她的相公面上便有光了,且贺府若是于聘礼上大方些,相公定会夸她生了一个好女儿,结了一门好亲事。
冥婚已是司空见惯,但临了,她却有些舍不得四女了。
她欲要去贺府悔婚,却是被相公好生训斥了一顿。
四女出嫁当日,她命人制住四女,颤着手将贺府送来的金剪子插入了其心口。
当时四女那憎恨的眼神,她忘不了,但却又不懂。
四女为何要憎恨于她?冥婚不是寻常之事么?寻常到在这锐州随处可见。
四女出嫁之后,那贺府依照约定送来了聘礼,但聘礼远不足所约定之数。
她与相公方要上门讨要,竟是听闻四女的尸身在洞房之时被人劫走了。
贺府自是不肯补足聘礼,直言除非他们能将四女的尸身找回来。
她被相公打骂了一通,哭得连双目都睁不开,只余下一条细缝。
幸而当夜,劫走四女尸身的俩人便找上了门来。
府中的女管事并非蠢人,认出俩人后,随机应变。
她与相公亦做了一出戏,她那因相公打骂而哭得红肿的双目恰好使得俩人误以为她因四女之死而伤心欲绝。
此番,她与相公顺利地套出了四女尸身的下落。
由于那俩人能从贺府将四女的尸身劫走,本事不凡,他们为求万全,连官都不敢报,生怕刘知州制不住俩人,反是引火上身,惹来报复。
时隔七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