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每天都得花时间和赵思桢聊这件事情。

    赵思桢来参加DCT虽然不至于一时兴起，却也没有太过正经的规划。只是想着早晚要进入这个圈子，趁着学校定下了、提前进来看看也没什么不好。

    “你是不是不太想签公司？想参加完比赛就跑路啊？”

    面对赵思桢一而再、再而三的推辞，赢果也琢磨出了一点意思，对方害怕之中还带着点儿抗拒的心思完全没法儿藏。

    赵思桢这一通电话分作两天打，直到这一次才算和赢果吐露了心声。

    “我不就是被你之前那事给吓得嘛！我家也不是什么很富裕、可以做到任我折腾的家庭，我学艺术已经是爸爸妈妈能做的最大的支持了，听说毁约费用是签约费的好几百呀，我怕到时候连请律师打官司的钱都拿不出来……”

    “虽然没怎么听你提起过你家里人，但是我也能猜到你家一定非常支持你的梦想，你每次做这些事情的时候，那种认真和拼劲，让你整个人看上去都在发光……”

    赢果被逗笑了：“你瞎说什么呢？好好说你的事怎么又扯到我。”

    电话里的赵思桢嘟囔了两句：“好吧，我就是做个比较嘛。其实自从七人出道的消息传出来之后，我对签约就没有之前那么执着了，因为七个人…我的可能性想必是非常非常小了吧，大概也不需要浪费哪个经纪公司对我的培养。”

    “等我度过了这段时间，未来再回想起来，脑海里的每个细节也许都是清晰发光的。能进入到决赛，我已经没什么遗憾了……”

    大概是听到了赢果叹气的声音，赵思桢又紧张巴巴地给自己辩解了两句：“我真的不是找什么借口！哎——就是…就是这几天想了很多，也切身感觉到了差距，毕竟我不是练习生体系里出来的，我是真的觉得自己还有很多很多东西需要学习的！”

    “我的老师说我现在浮躁了很多，虽然也在进步，但是长远路线来看，我现在的资本耗不起。说实话，错过这个机会是会后悔，但是我也的确做好了承担这一切结果的准备。”

    赢果垂着眼心道：这个老师也是看太清了，他新上任的经纪人田歌先生也提了这个相当敏感的问题。

    可以这么说：一个歌手，或者说现今粉丝经济下生存的绝大部分歌手，他们出道之后的水平就是练习生期间积累的所有。

    一旦出道，再想要进入学习状态，就会变得格外艰难，等待期间威胁着歌手生存的热度和流量，和转型带来的阵痛更不是每个艺人都能顽强熬过来的。

    这也是田歌无论如何也要把《玉水重》的那份资源强行抢到手的原因，圈子里不是谁都能有这么好的机会，能够整部电视剧拍摄、制作过程中都跟在宫声渔身边学习。

    赢果自己的家底熏陶是一回事，但是顶级原创音乐制作人的引导更是难得！

    就这一方面而言，赢果真的占了相当大的“优惠”。

    裴诗作为DCT的主创之一，成团后第一张专辑的制作人，他很清楚这一年内DCT的规划安排——作为导师和制作人，他早早地准备好了量身定做的歌曲等着DCT成团；作为赢果的老板，他配合着湘岳世纪排出来的企划，按照赢果的个人意愿、为他规划了接下来半年的最佳行程。

    这些配置只有赢果能够提前享受到，因此他自己再回过头看看DCT其他练习生们不同的境遇时，才会更加感慨。

    每个人都将在这个最重要的岔路口作出选择，每一项选择都指向完全不同的道路。现在看来DCT的练习生们还勉强算是一个起跑线上的，但是谁知道将来会怎么样呢？

    ***

    休息的最后一天，赢果熬了个通宵，在仅仅参考《玉水重》小说本身和裴诗给出的素材库，做出了三段纯旋律伴奏，之所以称为“段”，并不是因为短，而是因为这些旋律并没有准确的命名、仅仅只是赢果把脑海里的灵感具现化了而已。

    这是个相当艰难却又带着痛感的过程，但是做出开头来之后，赢果就舒服多了，仿佛在那些灵感上打上了自己的标记，那些脑海之中不断飞动的小颗粒就不会再逃跑了一样。

    裴诗听完表情相当复杂：“我现在真的相信你两个小时就能搞定一首歌的主旋律了。”

    影视原创音乐制作和歌曲原创制作只是路子不同，本质都一样。

    对于原创音乐人来说，最灵魂的东西永远是灵感和天赋，经验再丰富的大师也怕灵感枯竭、水准不再，尤其害怕年轻名盛、中年了了，这种打击哪怕是裴诗也会恐惧。

    当时当他听完了这三段长短不一的纯旋律时，隐隐摸到了赢果想要表达的感情。

    这三段旋律入耳后相当有画面感，少负盛名、才华横溢、鲜衣怒马、风流又桀骜的玉水重前期形象几乎就要在脑海里勾勒成型。

    只是在这之中夹杂着一丝丝若隐若现的东西，朦朦胧胧的、像光影又像烟一样的纱，轻轻拢在旋律尾端，这让裴诗格外敏感，虽然他不太想深究，但是涉及到赢果的情感问题，又忍不住寸寸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