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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罪恶心路

      白棋儒原本出生在一个相对幸福稳定的家庭中,但当他母亲去世,父亲娶了第二个太太的时候,这种幸福和稳定就被打破了。
    而白棋儒的继母淳于妨,其实在白棋儒的成长史中,影响非同一般。
    只是这影响未必是正向的。
    淳于妨是高中辍学,辍学的原因是“早恋”“与校外不良人士勾结”,离开学校之后,她辗转于多个地方,在认识白棋儒的父亲之前,她的最后一份工作是商场里的推销员。
    正是在那个商场里,淳于妨认识了白棋儒的父亲,正值“空床期”的他一眼相中了这个美艳的女人,而淳于妨也乐得跟他这样的“成功商业人士”交往。没过多久,两人就结了婚。
    淳于妨是个火辣的女人,日常的穿衣风格也比较暴露。她经常在自己家中“衣着清凉”地走来走去。她的丈夫由于忙于生意,也没在意过这种事,但在家中的白棋儒,此时却正赶上青春期,对异性充满懵懂向往的阶段,淳于妨那充满魅力的胴体,深深影响了他。
    虽然他内心深处因对继母动心而产生了一丝丝罪孽感,但这罪孽感最终也被欲望和本能所压制。
    他爱上了她。
    这份爱是禁忌之恋,他当然不能表达出来,只能深深埋在心里。
    之后,白棋儒的父亲也去世了。
    家里只剩下了淳于妨和白棋儒。白棋儒甚至觉得这种生活实在太棒了。同一个屋檐下,只有他和继母两个人。感觉上像是自己独占了她。
    淳于妨当然是不甘寂寞的女人,通过自己庞大的社交圈子,她认识了白长志,并与之再婚。白棋儒跟着她成了白家人,并改姓白。
    白长志对白棋儒这个“拖油瓶”并没有什么好感,甚至暗地里虐待他,淳于妨并没有加以阻止,甚至在白棋儒向她求救的时候,还假装看不见。
    白棋儒的心逐渐冷了下去。他恨白长志,更恨淳于妨。
    爱与恨的转变,有时就在一瞬间。
    白棋儒构思了一场谋杀,某个寒冷的冬夜,白长志与淳于妨喝多了酒,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白棋儒趁机将酒窖里的烈酒都搬了出来,其中有很多是高纯度的伏特加,可以被引火物点燃。
    白棋儒将酒倒在淳于妨和白棋儒的房间内,并将之点燃。他在退出房间之后迅速将房门上了锁。
    白长志夫妇就这样被烧死在了自己的卧室内。他们至死都不知道,杀死他们的,就是平常被他们虐待的少年。
    在杀死白长志夫妇后,白棋儒开始挥霍家产。
    他自己给自己办了旅游签证,去国外转了一圈,除了游山玩水之外,还买了当时最流行的游戏机。
    回国之后,他就一直住在白长志位于松林铺的房子里——至于白家的别墅,虽说后来修葺好了,他却不肯回去住。因为他就是在那里杀死白长志夫妇的,他总觉得那两人的怨气还留在那里。又过了几年,他就把那别墅给卖掉了。
    白棋儒身无所长,没有收入来源。若干年之后,白家的家产也快被他败完了。
    松林铺日渐荒芜,原本住在这里的村民都陆续搬走,只剩下他一人。
    白棋儒虽然对邻居们的离开并不在意,但家中的积蓄日渐减少,也开始让他烦躁。另外,长期缺乏与异性的交流,让他的脾气变得更加古怪。
    就在这天,一位推销老年保健药酒的女推销员来到了松林铺。
    这名女推销员大概是疏于调查,她原本以为松林铺还是一个熙熙攘攘的小村镇,没想到这里会荒凉得只剩下一家人。
    而此时她的车快没油了,迫切需要帮忙。
    赶巧了,白棋儒手里确实有汽油,他给女推销员提供了一些。那女推销员千恩万谢,却没急着离开——她车上有太多的药酒还没推销出去,而白棋儒看上去又很像老年人(其实是因为早年间经常遭受虐待,有些少白头;再加上经常玩游戏,身子有点儿佝偻)。
    对于她推销的药酒,白棋儒完全不感兴趣,他甚至有些气恼——女推销员那种非要卖东西给他的行为,让他产生了忘恩负义的感觉。
    终于,女推销员也觉得厌烦了,她嘟囔了几句之后,就离开了。
    关键在于她有些嘴欠,说了不该说的。
    “独自一个人住荒郊野外,真是个怪老头”“药酒用不上,没准是那个没能力吧”。
    这些话一字不漏地进了白棋儒的耳朵。
    白棋儒本身就有些生气,再被她这么一嘟囔,立刻爆发。
    他把女人拖进了院子,把她关了起来。
    整片区域除了他之外再没有其他居民。白棋儒并不担心自己的罪行被人发现。女人的车也被他开进山沟里烧掉了。
    把女人关起来之后,他就好像获得了一件玩具那么高兴。这个女推销员甚至让他回忆起了那个美艳惹火的继母。
    被压抑了多年之后,突然爆发,难免“玩”得过火。
    在百般折磨之后,女推销员惨死在了他的手里。
    受玩过的一个游戏的影响,他打算模仿一下游戏里的连环杀手。
    他根据游戏中的设计,把女尸带上西山苍华岭,摆放在了花丛中(选择雏菊花地,是因为他继母淳于妨最喜欢雏菊花)。
    在恍惚中,他觉得对这女人有些歉疚,因此在摆放尸体的时候有所体现。他甚至还给她编了个花环。
    他发现,绑架与囚禁他人,能让他产生邪恶的快感。而且,这就像某种毒瘾一样,一旦染上,就再难戒除。
    于是,在回去的路上,他开始物色新的“猎物”。
    女推销员这个群体,他认为可以轻松接近。一来,他外表看上去颇像个老人,而女性对老人的提防心理,比对青壮年男性的要低很多。女推销员可以轻松地被他招呼进门。二来,有些女性推销员本身就是把老年人当作“推广客户”的,她们非常热衷于跟老年人打交道。
    就这样,没费吹灰之力,他又获得了第二个“玩具”。
    第二名受害人的心理素质较差,在他手里没过几天就已经精神崩溃。然后,他就打算在第二个“玩具”死前,赶紧入手第三个。
    田婉兮就是他的第三个猎物。
    那天晚上,在进入和离开暗巷区的时候,他都刻意避开那里的监控摄像头。为了能把“猎物”顺利带走,他准备了一辆带后车斗的三轮车,并把它停在了附近的街上,之后,他通过下水道进入暗巷区。在把田婉兮弄到手之后,他先通过下水道,把田婉兮带回到车上,再从那里驾车离开(田婉兮身上被他盖了帆布,所以,沿途的摄像头也就没拍下田婉兮的踪迹)。由于胡栗等人根本没想到犯人会从下水道逃走,再加上向海龙那个倒霉蛋吸引了警方的注意,也就没人想过要去查暗巷区的下水道。
    唐宋明告诉徐家颖,在白棋儒的家里,搜出一些特殊的犯罪用的道具,比如乙醚瓶和手铐之类,估计白棋儒为了能成功绑架“猎物”,还曾经精心准备了所需物品,还私下里演练过一阵。
    徐家颖表示不解:“听上去这小子也不算什么特别老练狡猾的人啊,为啥就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干扰警方调查?”
    唐宋明苦笑:“刚开始的时候我也有过这种困惑,但后来仔细一想,其实并不是他太聪明,而是他在无意中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