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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收他为徒不就得了?让他侍奉你左右,不是天天都能看到了?”
就这样,朱珠解了破法散的毒,我也拜了小仙翁葛洪为师。
☆、三月流觞
8. 三月流觞
三月三到了。
每年的三月三都是一次盛会,今年尤其是。
每到三月三,男穿华服,女衣锦绣,踏青郊外,修禊祓除,以涤灾气。
涤灾之法,就是找一处景明水清的“曲水”,这曲水或溪或泉,或河或沟,总之一定要弯弯曲曲,又能慢慢流动,这样大伙儿才好一边赏景作乐,一边浮杯酒于水上,一面赋诗清谈,一面取杯而饮。这种饮酒作乐的法子,便是著名的“曲水流觞”。
老爹带着我们七个兄弟,来到会稽郊外的兰亭,在兰渚山麓的兰溪江畔,跟谢安郗昙等一大批名士和恒伟等名士的儿子们一起聚会。
弟兄们都很激动,因为今天是认识名人的好机会。
但是我心不在焉。
我有一句没一句的跟人寒暄,没注意谢安今天穿了什么衣服,也没注意郗昙说了什么话,更没注意恒伟跟我大哥比谁更帅。
我只是东张西望,一颗心都放在朱珠身上。
葛师父说要带她来旁听兰亭会的。
她来了没?
她在哪呢?
行到僻静处,一个英俊不凡的小道士迎了过来,拉着我的手,极亲热的说:“王公子,久仰久仰!”
我结结巴巴:“啊,我好像,好像没见过你,您是?”
“我就是狐刚子啊,你肯定也久仰过的。”他笑得更加亲切了。
原来是他就是那个狐狸精,我吓一跳,抽出手,战战兢兢:“您怎么,看起来,这么,这么年轻?”
“见笑见笑,”他有点不好意思,“我们狐狸都比较爱美,喜欢把自己变得又年轻又漂亮,其实我有十万来岁了。”
“你师父师姐呢?带我去找找他们,我想看看那个金铃。”他一把抓住我胳膊不放。
我使劲挣,挣不脱。
这只老不死的狐狸精,绑架都绑架得这么明目张胆!
铃声响起。
老爹急匆匆的从我身边擦过,看都不看我一眼。
奇怪,为什么不是朱珠走过来?金铃不是在她手上么?
老爹心不在焉,目中无人,看见儿子被人绑架都不管,嗯,一定是进入状态了。
难道又吃了五石散?
不对啊,今天他是主人,不会这么没分寸,吃了散发狂的。
狐刚子抓着我胳膊:“走!”
老爹走到兰亭,大喝一声:“拿纸墨来!”
马上有人在亭中石桌上铺好纸,递上笔,开始研墨。
四散的名士们围拢来,个个神情紧张,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我老爹。
“嘿嘿,风光老爹,倒霉儿子!”狐刚子在我耳边轻笑。
铃声又响起来。
“我明白了!”狐刚子拉住我,纵身一跃,飞到空中。
嗖——眼前景物突然变得无比宽大辽阔,我看到我老爹的眼睛了,大得像海。
我们停在老爹的鼻子前。
它高得象山,还有两个大大的山洞。
狐刚子带着我钻进山洞。
我们踏着灰乎乎的烂泥,在黑压压的丛林中穿行。
一阵阵的狂风,一会往洞里吹,一会往洞外吹。
往里吹的风清。
往外吹的风浊。
洞的尽头,筋络纵横,有无数小洞,涓涓溪流在那些小洞中流淌,溪流中漂着许多面圈面饼似的东西。
铃声幽幽。
狐刚子抓着我钻进一个小洞。
我们钻来钻去,从一个洞进到另外一个洞。
也不知钻了多少个大大小小的山洞,眼忽然出现一个大厅。
其实不是大厅,只是一个大厅一般的大山洞。
朱珠和葛洪浮在大厅的半空中,盘腿打坐,背对我们,看着悬在前面厅顶的金铃。
铃声悠远。
厅壁上浮现出五彩的幻影。
一个双腿俱断的老人,抱着一块石头在哭,眼泪滴在石上,原来是红的血。
老人和石头被人带进宫廷,石头剖开,露出宝光莹莹的玉。
和氏璧。
这老人一定是春秋时的献玉三次断腿两遭的楚人卞和。
一个风姿俊朗的文臣,高举宝璧,斜倚粗柱,作势欲砸。周围有君王武将,神态惶急。
那是蔺相如,在演着完璧归赵的故事。
一个神情冷狠的君王面前,和氏璧被切削琢磨,刻上“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大字,成了一方玉玺。
那是秦始皇,他命人将和氏璧做成了传国玉玺。
烽火,硝烟。
一个少年,跪在庭前,双手高捧玉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