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护士就要过来撵人了，冯睿才试图将芷珂叫醒。
    “嗯？”蒙蒙的轻微眯着眼睛，环顾下四周，眼神才变得清明起来，想也是知道了这是哪里。
    “输完了是吗？”抬手看了看手上贴的输液贴。
    “你看，我们先去吃个午饭呀？”虽然是询问的语气，却害怕芷珂会说什么现在就上去找郝落落，顺手拍了拍自己的肚子，还附带了一声叹气，给了芷珂不能拒绝的理由。
    “好吧。”总不能看着冯睿辛苦一上午却还饿着肚子。
    期待美食上桌前，冯睿抓紧机会想着找芷珂谈一谈最近她的想法，毕竟直到现在她是闭口不谈自己的想法。
    “怎么样？你觉得郝落落的事情？”
    “什么？”芷珂抬头显然是在认真思考刚刚自己走神的时候冯睿说的后半句话。“嗯，看上去挺好吃的！”笃定！
    “呵！”冯睿攥拳放在唇间，终于没憋住直接笑了出来，最终逐渐扩大了笑意，甚至还拿手去眼角拭泪“你是认真的吗？”
    “我……”心情当然会被影响，芷珂不自觉地放松了紧绷的神经，哪怕不知道冯睿的笑点是哪里，也还是喜欢看见这人肆意妄为的大笑。
    “你肯定是没听清我说的是什么！”笑声渐弱，化为唇边上扬的弧度，冯睿想也知道芷珂肯定又是自己琢磨什么导致没听完话。
    “我是问你，怎么想郝落落的事情。”说完径直将头转向窗外，看着外面开始陆陆续续飘零的落叶，却能感受到一丝不属于这个季节的温暖。
    “她……”芷珂也跟着转移了视线，说着好像只有自己能听到的话“不知道该从哪里说，我昨天回去才慢慢的想清楚当时的事情。”
    “嗯。”冯睿依然没有看芷珂，鼓励她继续往下说。
    “是她杀了奶奶的，没有证据，法律，呵，法律没有办法判决。”芷珂看着橱窗上冯睿倒映的影子，斑驳的像是一个抽象的人物剪影。
    她在等待，剪影的反应。
    这次得到的只有轻微点头的动作。主动权仍然在芷珂手里，说什么，怎么说，说到哪里，全凭自己做主。
    “我不能杀了她，奶奶说，做人不能伤害别人，但是……”芷珂盯着看冯睿变得严肃的侧脸“我想了一晚上都没有得出什么结果，但就这样不了了之，却又……”
    “对不起奶奶吗？”冯睿帮着芷珂说完，正视着芷珂含泪的双眼，泪水一圈一圈的转动着却坚定的没有滴落。
    “要去看看奶奶吗？”冯睿听见迎面走来的服务员，将声音压低了一些“看看奶奶会给你什么建议。”
    “啊？”没反应过来的半张嘴的样子，让冯睿心中一暖，这样时不时透出的柔软的小表情，实在是，让人……
    “下午去找奶奶吧，得到答案之后我们再去找郝落落算账！”冯睿没忍住心头羽毛轻搔的痒，伸手轻触芷珂的下巴，示意她可以闭上嘴巴了。
    奶奶
    这是冯睿第一次见到芷珂的奶奶，虽是黑白的照片，却没有任何冰冷肃穆的感觉，反而从岁月凿刻的皱纹中看出来这是个慈眉善目的老人。墓前被打扫的干干净净，一束洁白的玫瑰上面还挂着新鲜的露珠，就在不久前应该是有人来过。
    “这是？”冯睿蹲下身，轻轻地用手指抿着花瓣，将手中的大捧冬菊放在白玫瑰旁边，肉嘟嘟的菊花一瓣一瓣竞相开放，艳丽的橘色从花蕊处层层叠叠晕染开来，显得娇艳非凡，将旁边纯洁的花彰显的单薄惨白，是谁来了？芷珂心里也渐渐有了些猜测，自己只在年少的时候吐槽过奶奶评价自己穿白裙子好看，像朵白玫瑰一样让人移不开眼，也就是这么过了七八年也再也没有穿过白裙子，却让某人记住了。
    “奶奶。”芷珂也蹲下身来。
    “需要我回避吗？”冯睿稍稍扭动膝盖想要起身，给两人一个聊天的空间。
    “谢谢。”关系没有到无话不谈的地步，芷珂还是很感谢冯睿的进退有度。
    “我就在那边等你。”冯睿指了指旁边，告诉芷珂自己就在不远处。
    芷珂点了点头，再次道谢。
    “奶奶，我……”芷珂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该说自己的愚傻，随意听信别人的话，想给奶奶报仇都找错了门路，可笑！
    “我本来以为，你是，是，发生了车祸的，但没想到……”芷珂捂住嘴，却没能阻止眼泪从眼眶汹涌而出，从知道真相到现在，芷珂设想过千千万万遍，却还是忍不住的心痛，如今看到奶奶的遗容，平静祥和，怎么能想到那个善良了一生的老人是以这种情况离开的人世呢？
    “如果……”芷珂拼命忍者哽咽到说不出话的喉咙“我恨不得……她……她就……该……”不能说，不能说！奶奶是一直希望自己还是那个不谙世事的纯真模样，奶奶不愿意自己再次回到那个地方“小珂呀，奶奶知道你得受苦了，也不能代替你，奶奶没本事，没办法证明你根本就没有害那个姑娘，咱就想着吃亏是福了，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