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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5章 寻仇

      萧月生将她受罚之事说出,她不被逐出门派,可以重新修炼,杜文秀露出一丝喜悦。.
    萧月生摇头,她对于烟霞派还真是忠心无二,但想来也并不觉奇怪,她本是孤儿,是吴婉云收养了她,烟霞派便是她的家。
    萧月生笑道:“既如此,你可想好了,我那法子,痛苦难当,莫要怨我才是。”
    杜文秀淡淡道:“能保住修为,受些苦算不得什么。”半边,湖水一半儿在阳光之下,另一半在阴影之中。
    茵茵绿草沾满了露水,清澈剔透,宛如珍珠。
    七座小屋绕着小湖座落,隐隐呈北斗七星状,萧月生的屋子位于最北,正冲着谷口,西边两座小屋,便是宋静思与宋静云的闺房。
    他本想在湖边起一座小楼阁,架上几座回廊,但后来觉得楼阁风大,便罢了此念,变成如今的朴素之状。
    萧月生正在他的屋子旁练功,动作缓慢,一招一式,仿佛是在慢慢的比划,如梨园之人练功一般。
    双掌轻轻一推,脚下的茵茵绿草往前一伏,双掌收回。绿草立起向后伏下。
    随着他地动作,周围绿草时起时伏,宛如大海的波浪。
    即使看不出他这套武功的威力,仅是看其威势,便知不凡。远远的,小湖的西边,宋静思与宋静云二女也在练功,神情专注。
    阳光越过山壁,照在谷中,二女恰在西边,沐浴在阳光中,衣衫雪白,鬓发如堆云,肌肤如白玉。黑与白相映相衬,越发鲜明。
    师徒三人,隔着小湖遥遥相望,各自练功。
    杜文秀被废武功,已过去了一段时日。自那之后,萧月生再未踏入烟霞派一步。
    他虽不反对吴婉云地门规森严,但因为杜文秀之故,难免心存芥蒂,况且,如今烟霞派中。除了孙玉如,旁人皆存敌意,以为一切的祸患,皆源于他。
    住在这里,他百无聊赖,还好有宋静思与宋静云两个弟子聊天解闷,还算有些滋味。
    宋静思性子沉稳,多思少言,宛如一泓秋水。气质娴静优雅,即使不说话,也令人舒服。
    宋静云却是活泼好动,天真率直,心里面存不住话,有什么便说什么,与孙玉如的性子隐隐相似,二人交情也突飞猛进,她在练功之余,便跑去烟霞派中玩耍。替孙玉如传一传话。说一说烟霞派中的大小事务,像一个小传话筒一般。
    自从被废武功。杜文秀一直闭门不出,呆在自己的小院中,仿佛归隐了一般,平日里,烟霞派弟子再难见到她清俗绝丽的身影,对萧月生自是越发的恼怒。
    孙玉如不时跑过来瞧一瞧,跟他说一说话,却往常无异,她最知事情的始末与真相,也觉得派内诸人大大的不对,不但不感激萧先生,反而敌视。
    但事关大师姐的名节,这件事情,自吴婉云至孙玉如,都是讳莫如深,众弟子只知大师姐违了派归,却并不知事情地始末,只以为大师姐是喜欢上了萧月生。
    孙玉如因此而心怀愧疚,觉得全派上下都对不住萧先生。
    她是三师姐,烟霞派众弟子虽觉她跑得这般勤,心中不舒服,却又无法说出口,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汪汪”狗叫声忽然响起,一只乌黑的大狗自宋静云的屋子钻出来,朝谷口方向大叫不已。
    “赛黑!”宋静云忙喝一声。
    这只大狗呜呜两声,跑到宋静云身边,黑缎般的身子蹭她的小腿,尾巴摇啊摇。
    “趴下!”宋静云娇喝。
    乌黑大狗登时趴到她脚下,抬头看着她地脸,尾巴摇啊摇,嘴里发出轻吟,似是在撒娇。^^^^
    宋静云停下动作,白玉似的小手摸摸它脖子,它顿时眯着眼睛,一翻滚,侧躺下来,仿佛睡觉一般。
    宋静云抿嘴一笑,抬头望向山谷,她知道赛黑又聪明又机灵,这般叫唤,定是来了人,且是陌生之人。
    “萧先生!萧先生!”清脆的呼叫声在山谷回荡,一个劲装少女自谷口的绿草后闪出来,扬声叫道。
    萧月生慢慢收功,淡淡道:“什么事情?”
    那是烟霞派的女弟子隔着小湖,老远便裣衽一礼,脆声道:“先生,三师姐说,请你过来瞧瞧。”
    “出什么事了?”萧月生眉头轻皱,见孙玉如没有亲自来,而是派人过来,显然是抽不出身。
    “东海帮的人又找上门来啦!”少女明眸善睐,也是美貌过人,声音清脆,并不输孙玉如多少。
    这般美貌女子,烟霞派甚多。
    萧月生点头:“嗯,我晓得了,紫玉,先回去罢。”
    “是!”少女乖巧地点头,再次裣衽一礼,见他竟记得住自己名字,心中莫名的兴奋,一溜小跑着回去。
    “师父,咱们快走罢!”宋静云脚尖轻点,飘飘掠动,来到萧月生身前,急切的道。
    那只叫赛黑的大狗如跟在她脚下,跑得极快,毫不落后,一直不离她左右。
    宋静思则站在那里未动,仍在静静演练拳法,似未听到见到。
    萧月生斜睨她一眼:“外精神大!……管这么多闲事做甚?!”
    宋静云嘻嘻一笑。脸皮颇厚,明媚地大眼睛盯着他:“师父,您老人家不去么?”
    萧月生看上去年纪不大,但气度沉凝,眉宇间一片沧桑。给人有少年老成之感,再加之两抹八字胡,更显老气,故宋静云称之为老人家。
    “嗯,烟霞派之事,用不着咱们操心!”萧月生点头,仰头望天几天,点头道:“静思,咱们吃饭罢。”
    “是,师父。”宋静思应是。慢慢收功。
    两女出身书香,宋静思从小便做饭,虽算不上是顶尖厨艺,但跟孙玉如一学习,却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之势。
    她做的饭菜。精致美味,与南方的菜系差不多,可以一品再品,萧月生甚是喜欢。
    “师父,真的不去看看么?”宋静云再问,心急之状难以掩饰。
    萧月生摇头。道:“你若是去了,烟霞派的诸位女侠少侠定会嫌咱们多管闲事地。”
    宋静云迟疑,小心瞅了他一眼,慢吞吞的道:“可……,师父,若是不去,孙姑姑会怨师父你小心眼的!”
    “放肆!”萧月生一瞪眼睛,哼了一声,转身便走:“吃饭!”
    说罢。大步流星,朝东面的一间松木屋子走去。
    这间屋子简洁大方,颇是宽敞,进入其中,丝毫不觉得坐在屋中,反而比外面更明亮几分。
    宋静云吐了吐舌头,低头轻声对赛黑道:“赛黑,师父好凶,是不是?”
    赛黑眼睛眨了眨,看其眼神。似是能听懂她的话一般。呜呜两声,摇了摇尾巴。
    “嘻嘻。走,吃饭!”宋静云轻笑两声,跑着朝另一座屋子去,那是厨房,帮姐姐端饭菜。
    很快,饭菜已经停当,摆在萧月生跟前,他坐在正桌,身后是宽大的窗户。
    宋静思坐下来,轻声问:“师父,孙姑姑那边,会不会着急?”
    萧月生低头吃饭,默然不语。****
    见他如此,宋静思也不再劝,朝宋静云微一摇头,示意她不要再多说话,免得惹怒了师
    宋静云无奈的撇一撇小嘴,急促促的吃饭。
    饭后,萧月生起身,道:“咱们去看看罢。”
    宋静云大喜过望,忙笑道:“师父英明!”
    萧月生脚步一停,转身横她一眼,哼道:“我若不去,是不是便不英明啦?”
    宋静云忙笑:“嘻嘻,无论怎么做,师父都英明!”
    萧月生摇头,转身迈步,出了屋子,往谷口走去,远远便见刚才来的紫玉正站在那里,不停的跺着脚,甚是急切模样。
    萧月生到她跟前,摆摆手:“前面带路罢。”
    “是!”紫玉应了一声,转身便走,脚下轻捷,宛如不沾地面一般,显然轻功不俗。
    山风猎猎,两女紧跟在师父身后,大狗赛黑紧跟在宋静云脚下,飞快掠过山坡,转向烟霞派地山谷所在。
    很快,他们远远便看到一群人站在演武场上。
    萧月生眉头一皱,道:“他们来了多少人?”
    “共来了十个人。”紫玉忙答道,脚下一缓,她内力不足,无法一边说话一边施展轻功。
    “嗯,我先过去。”萧月生点头,脚下一飘,宛如御风而行,飘飘而去,似是轻缓,转眼之间,已是到了演武场上。
    宋静思与宋静云地内力不足,无法如此快速,只能在后面老老实实的赶去。
    她们到了演武场,赛黑已经累得吐着舌头,呼呼地大喘,双眼仍紧盯着宋静云,一刻不放松。
    演武场上,两边人马壁垒分明,隔着两丈远,最外面是十个男子,个个气度沉凝,高手气势显露无遗。
    另一边,则是吴婉云及身后的众多弟子,虽然人多,却无喧闹嘈杂,只是默默地看着对面,目光形成一股压力。
    清朗的声音飘起:“吴掌门。本帮主这次来,却是化解干戈,虽然家父丧于贵派弟子手上,我却不想因此而大动干戈,令帮中兄弟为之丧命。”
    萧月生站在众弟子身后。并未显露出身形,而那些弟子们都聚精会神地盯着对面,无暇注意周围,未发觉他的到来。
    宋静思与宋静云二人站到师父身后,抬头望去,见对面说话的是一个青年,丰神俊朗,英俊过人,宛如一株玉树临风而立。
    他的身后,十个人环拱而立。个个气势不凡,宛如众星拱月,甚是威风。
    “师父,他便是东海帮地帮主?!”宋静云惊诧地问。
    萧月生点头:“嗯,子承父位。”
    “他父亲便是被师父你杀死的吧?”宋静云低声道。
    善于东海帮之事。宋静云已经听孙玉如说过数次。
    对于东海帮之事,孙玉如极是得意,其凶险与威风,每次说起,她都觉兴奋莫名。
    吴婉云淡淡说道:“不知赵帮主有何妙主意?”
    她一身鹅黄罗衫,玉脸皎洁。站在弟子当中,很难被人以为是师父,往往会以为是同辈弟子。
    赵丰元负手而立,朗声说道:“咱们与其厮杀,死伤惨重,不如以比武论输赢,如何?”
    “怎么个比法?”吴婉云问。
    赵丰元笑了笑,道:“三局两胜,由我两位师兄跟我。一一与贵派的弟子比试,如何?”
    吴婉云不置可否,问道:“胜了如何,败了又如何?”
    “贵派若是胜了,家父之仇,一笔勾销,东海帮从此不再找烟霞派的麻烦!”赵丰元郑重说道。
    “若是败了呢?”吴婉云道。
    赵丰元冷冷笑道:“若是贵派败了,则交出杀家父的凶手!”
    “师父!”李天勇与杨光远同时道。
    他们一身宝蓝劲装,看上去英姿勃勃,论及人才。丝毫不逊于赵丰元。反而更胜一筹。
    吴婉云低头沉吟,若有所思。转过头,清亮的目光在众弟子身上缓缓掠过。
    “怎么,吴掌门没有把握胜过咱们吗?”赵丰元冷冷笑道,紧盯着吴婉云。
    吴婉云清亮的目光落在人群后的萧月生身上,与他对视
    萧月生转过眼睛,不去望她。
    赵丰元冷冷道:“成与不成,吴掌门痛快说罢,如此优柔寡断,岂是一派之掌门所为?!”
    吴婉云点点头:“嗯,这个主意甚好,便如此定了。”
    “好!痛快!”赵丰元拍掌大赞,俊脸出笑容。
    他一挥手,身后站出两个人来,约有四十余岁,都是削瘦身材,容貌普通,神情呆板,微眯眼睛,似是没有睡醒一般。
    赵丰元抱拳道:这两位师兄与我,不知贵派哪位高手出战?”
    李天勇踏前一步,转身抱拳对吴婉云道:“师父,弟子请战!”
    吴婉云沉吟一下,看了看他,又朝那三人看一眼,眉头蹙了起来,显然并不看好他。
    “师父,弟子身为二弟子,责无旁贷!”李天勇忙道。
    吴婉云叹息一声,点点头:“你要小心,胜负不足论,不要受伤才是!”
    “师父放心!”李天勇自信满满,点头沉声道。
    他心中却也是打鼓,只是自己是烟霞派地二弟子,大师姐武功被废,无论如何,该是自己出头。
    这两个中年男子修为不凡,自己怕是并非对手,但如今的烟霞派,自己武功最强,若不出头,旁人岂能争先?!
    他踏前两步,来到场中,拔剑出鞘,横于身前,喝道:“烟霞派李天勇,请指教!”
    一个中年男子站出来,睁开眼睛,懒洋洋地看他两眼,淡淡道:“大荒剑派冷子枫,请指教!”
    吴婉云眉头一皱,大荒剑派,好像从未听说过,只是那人一睁开眼睛,她便心中大感不妙,此人着实危险。
    二人刚要动手。场中忽然响起一声脆响:“慢着!”
    话音乍落,自烟霞派中走出一个窈窕曼妙地身影,一身桃红的罗衫,笑靥如花,正是孙玉如。
    她对李天勇笑盈盈的道:“二师兄。杀鸡焉用牛刀,这一场,便让给师妹我罢!”
    “二师妹,你……?”李天勇眉头一皱。
    他亦觉出眼前的中年男子危险,心中警兆大起,但越是危险,越是不能让与旁地师妹师弟。
    孙玉如娇笑道:“嘻嘻,二师兄,不是还有一个嘛,你轮到下一个好啦!好戏压后轴嘛!”
    李天勇脸色一沉:“师妹莫胡闹。快回去!”
    赵丰元面色紧绷,脸若喷火,紧盯着孙玉如,低沉地道:“既然这位孙姑娘如此兴致,李少侠不妨成全。我并无异议。”
    他眼前仿佛浮现出那一幕难忘的情形,自己被人拿剑横在脖子上,耻辱地押走,被她羞辱。
    孙玉如转身过来,斜睨他一眼:“你这草包,如今也当上了帮主。你们东海帮可算是完啦!”
    赵丰元脸色一变,变成了铁青色,宛如窝底颜色一般无二,双眼炯炯,宛如火炬熊熊燃烧,能将人烧成灰一般。
    孙玉如娇笑道:“嘻嘻,你那三脚猫地武功,还跟我比试,真是自不量力呢!”
    她字字如刀。刺到了赵丰元的心里。
    赵丰元深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却是难看无比。
    他再深吸一口气,淡淡道:“孙姑娘,莫逞口舌之利,胜得过我师兄,再说大话不迟!”
    孙玉如笑道:“好呀,看你怎么丢人!”
    赵丰元淡淡笑道:“吴掌门,咱们先要说好,比试之时。刀剑无眼。难免有个三长两短,你看……?”
    吴婉云点头:“若有损伤。也是难免。”
    赵丰元一拍巴掌:“好,吴掌门痛快,便是如此,既使有了损伤,事后咱们不得借故报仇生事,如何?”
    “好!”吴婉云点头。
    孙玉如摇头一笑,脸带不屑神色,哼了两声,道:“你这草包,倒是狠毒呐!”
    赵丰元听若未闻,心下已经将牙齿咬碎,脸上却仅是僵硬难看,笑得比苦得更难看。
    “师父,这个帮主,倒是有意思。”宋静云轻笑道。
    萧月生笑着点点头:“他毕竟年轻,道行还不够深,需得继续修炼几年。”
    宋静云抬头瞥他一眼,心下说道,人家年轻,师父也不老嘛,为何道行如此高。
    那个中年男子双眼一睁,寒光四射,宛如两柄长剑同时出鞘,喝道:“动手罢!”
    右手一拔剑,轻轻一递,刺向孙玉如。
    “二师兄让一让!”孙玉如推开李天勇,拔剑出鞘,毫不示弱地拧腰刺出。
    两剑同时直刺,一上来竟是同归于尽的招数。
    孙玉如轻咬下唇,毫不变招,直直而刺,对方即使刺中了自己,自己也能刺中他。
    她心中明白,自己的内力修为怕是不如对方,若是真的拿本领出来,怕也不如,唯有拼命。
    那人也不变招,二人一个刺向胸口,另一个刺向小腹,直直刺了出去,场中诸人惊叫出声。
    宋静云紧拉着萧月生的袖子,紧张得心快要跳出来。
    “叮。”中年男子却是中途变招,手腕一抖,一振长剑,格开孙玉如地剑尖,两人交错而过。
    孙玉如耳边忽然传来一道清朗的声音:“玉兔步!”
    她一听便知是萧月生在说话,心下大喜,底气不由大足,恍然大悟,竟然把玉兔步忘了使。
    她脚下一动,身子忽然一晃,出现了两道影子,一左一右,仿佛两个人一般。
    人们轻咦了一声,心下惊讶莫名,便是吴婉云也是一惊,随即省起,好像玉如曾提起过,萧先生曾授了自己与大师姐一套步法,名叫玉兔步,很是好玩。
    她这些日子因为杜文秀之事。心情郁郁,一直没有来得及问,此时方才省起。
    中年男子转身,见此情形,冷笑一声。长剑一横,直直斩去,同时斩向两道身形。
    孙玉如脚下一动,向后一点,便脱出剑光笼罩,顺势一撩长剑。
    “叮”她剑尖恰点中对方剑身,两剑相交,声音清脆,显然都不是寻常宝剑。*****
    中年男子一蹙眉,发觉剑身传来莫名地力道。手掌有些酥麻之意,仿佛通了电流一般。
    他心下一惊,内力猛的一灌,将手上地酥麻驱除出去,出剑却难免滞了一滞。
    高手相争。差之一毫,但是天地之差,这一滞地功夫,孙玉如垫步一跃,长剑刺出,奇快无比。
    中年男子大吃一惊。眼见一点寒芒猛的逼近,马上便要刺中自己地咽喉,急忙一挡,
    他长剑奇快,远逾常人,若是寻常人,根本来不及,他的剑却快得很,恰好赶到。
    “叮”一响。两剑再次相交。
    孙玉如身随长剑,顺势一扭腰,平平横移一步,仿佛双脚飘浮在水面上,动作优美。
    她脚下一踏,蓦然又出现一条人影,两条人影同时攻向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冷笑,对于这般迷幻身法,不屑一顾,长剑一抖。幻出两团剑花。分别攻两道人影,亦是虚虚实实。
    孙玉如剑法轻盈迅捷。虚虚一刺,迎上两朵剑花,脚下却是踏着一个小弧步。
    “叮”两剑再交,孙玉如身子一颤,两道人影合为一道,她脸色苍白一下,忙抽剑而退。
    对方的内力宛如滔滔江水,浩浩荡荡,自己远远不如,心下便有了避实击虚的念头。
    “阳光三叠!”萧月生地声音再次在她耳边响起。
    孙玉如恍然,精神一振,心下骂自己猪脑子,将萧先生救的东西全都抛于脑后了。
    她脚下再次一飘,身子一晃,变成了两个人影,一左一右,一齐攻向中年男子。
    面对她如今的身法,中年男子心下明白,只能以拙破巧,以力降会,并不惊慌,沉着脸,目光如电,又是一剑刺出,幻出两朵剑花,逼对方跟自己对剑。
    他颇是自信,论及剑法,可能她精妙,步法更精妙,但论及内力,她却是拍马难及地。
    “嗤嗤”声中,孙玉如地剑光凌厉,直直刺出,迎向中年男子两朵剑花,发出一声清鸣。
    孙玉如脸色红了红,似乎红霞涌过,然后飘然后退。
    中年男子却是脸色铁青,双手酥麻,再难握住长剑,当啷一声,跌落在青砖上。
    他实在未想到,对方一个弱女子,内力竟然如此刁钻,一波过后,还有一波,刚再抵过第二波,第三波猛然击来,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他猝不及防,便着了道,手臂酥麻,难以握剑。
    孙玉如脚尖一点地,垫步向前,一跃而起,长剑刺出,中年男子刚要避开,剑尖已经点在咽喉之前。
    孙玉如收剑,归鞘,动作利落,抱拳一笑,盈盈道:“承让,你可是败啦!”
    中年男子颇是不服,但想到自己咽喉寒意犹在,不由摇头叹息,点点头道:“不错,我是败了。”
    说罢,俯身捡起长剑,归入鞘中,慢慢的走回赵丰元身边,道:“师弟,惭愧。”
    赵丰元忙道:“这个丫头太难缠,师兄不必在意。”
    他说话甚是恭敬,一丝一毫地怪罪之意都没有。
    中年男子摇头一笑,微阖上双眼,默然不然,仿佛入定或是睡了过去,如一座雕像立在那里。
    孙玉如慢慢走回去,来到吴婉云身旁,朝众人后面的萧月生露齿一笑,没有招呼。
    她转过身,朝赵丰元瞪了一眼,斜睨着他,状甚不屑。
    赵丰元转过头,不去看她,免得被气炸了肺,一时冲动,做出不利这举动。他一指另一位中年男子,沉声道:“第一场。算是你们胜,第二场,由我这位师兄出场。”
    李天勇忙不迭地出来,抱拳道:“师父,我来罢!”
    吴婉云眉头蹙起。迟疑了一下,道:“你要小心,但求自保,莫要贪功。”
    李天勇点头:“弟子省得,师父放心。”
    他转过身来,踏前几步,抱拳道:“烟霞派李天勇,请赐教!”
    中年男子懒洋洋地睁开眼睛,双目如电,冷冷道:“大荒剑派荆无城。请赐教!”
    他比刚才的中年男子更加冷酷,精芒四射地双眼之中,毫无感**彩,仿佛雪冰一般。
    “请!”李天勇拔剑出鞘,竖于胸前。一招仙人指路,攻了出去,四平八稳。
    他心下明白,论及剑法,自己怕是已经不如三师妹了,而对方的内力更深。唯今之计,只有耐心寻觅机会,看对方会不会失误,方有取胜之机,否则,有败无胜。
    中年男子亦是四平八稳,长剑一挑,招式老练而稳当,毫无破绽。亦不着急取胜一般。
    两人剑来剑往,一招一式,一板一眼,转眼之间,已是十几招过去,场上仍旧毫无变化,稳得能让人打瞌睡。
    宋静思与宋静云看得不解。宋静云安抚一下赛黑,抬头问道:“师父,他们哪一个能胜呀?”
    萧月生淡淡道:“大荒剑派地人。”
    宋静云歪歪头,疑惑的道:“那看起来。好像是半斤八两呢!”
    萧月生点头:“此人行事古怪。明明有取胜之机,偏偏不胜。看来别有他心。”
    “他是不安好心?”宋静云登时精神一振,忙道:“是不是要看烟霞派剑法的虚实呀?”
    萧月生点头:“嗯,大有可能。”
    随即,他投去一记赞赏的目光,宋静云如吃了蜜一般,眉开眼笑,差点儿欢呼起来。
    孙玉如耳边忽然传来萧月生地声音:“玉如,去唤你大师姐过来罢,让她出手。”
    孙玉如一怔,忙扭身往后看,怔怔望向萧月生。
    大师姐明明被废了武功,怎么能出手,若是过来,岂不是送死,萧先生到底何意?
    萧月生温声说道:“我自有主张,你去叫她便是。”
    他使的是传音入密之术,旁人无法听闻,只能见到他嘴唇翕张,似是喃喃自语。
    孙玉如对他地信任根深蒂固,闻言忙点点头,转身拨开人群,一溜烟儿跑了出去。
    “哼!”场中忽然传来一声闷哼,李天勇捂着右臂,脚步踉跄,显然受了伤。中年男子一剑刺中李天勇,并不住手,再一剑刺出。
    “卑鄙!”“住手!”“你还出剑?!”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阵怒喝声,恨不得冲上去阻拦,却已不及,但是吴婉云也来及阻止。
    这一剑,一反他四平八稳地作风,快如闪电,疾如流星。
    “嗤”尖厉的长啸声中,一道白光划过众人眼前。
    剑尖已触及李天勇地衣衫,白光一至,撞到剑上,顿时长剑脱手飞出,在空中打了个转,“当啷”跌落地上。
    李天勇趁势后退,左手已满是鲜血,血顺着右臂往下流,在青砖上滴落。
    众人齐齐后看,萧月生冲着众人点头微笑,算是打过招呼。
    吴婉云转身,朝他裣衽一礼,扬声道:“多谢先生救命!”
    萧月生摆摆手,微微一笑,没有多说。
    宋静思与宋静云昂首挺胸,说不出地扬眉吐气,这一阵子,她们到烟霞派时,气氛可不够友好,皆因她们是萧月生弟子故。
    此时,她们终于能够扬眉吐气,只觉心中畅快难言,恨不得仰天长啸,哈哈大笑。
    “赵帮主,这一场,你们胜了!”吴婉云转身,淡淡道。
    她心中恼怒,杀机大盛,对方明显是要取人性命,刚才第一场,玉如明明手下留情,他们却敢如此,委实欺人太甚!
    “承让!”赵丰元抱拳一笑,呵呵笑道:“那位李少侠的伤不要紧吧?……出手重了一些,莫要见怪才是!”
    吴婉云淡淡一笑:“动手比武,难免出手重一些,算不得什么,不必在意。”
    “吴掌门胸怀广阔,在下佩服。”赵丰元笑道。
    他缓缓站出来,跨前两步,道:“不知贵派大弟子何在,在下想跟杜姑娘比试一二。”
    吴婉云眉头一蹙:“她正在闭关,不能出来。”
    “哦?”赵丰元剑眉一挑,呵呵笑道:“不会是听闻在下来了,避过一旁了罢?”
    吴婉云怒气一涌,沉声道:“你是信不过我的话?!”
    “呵呵,不敢,不敢。”赵丰元摆手,笑道:“既然吴掌门如此说,在下便当作是真地罢,不知贵派哪一位弟子与在下过招?”
    吴婉云淡淡道:“你是一帮之主,若是由他们出手,岂不是太过瞧不起你,本座亲自奉陪!”
    赵丰元一怔,忙笑道:“你是前辈,在下可不敢当,还是请一位弟子出来,免得让天下人耻笑吴掌门以大欺小!”
    宋静云捂嘴轻笑,摇摇头,道:“师父,这个家伙真是有意思,明明是怕了吴掌门了嘛!”
    萧月生笑了笑,摇头道:“也不尽然,他大半是装出来的。”
    “咦?是装出来地?!”宋静云惊讶。
    萧月生望向宋静思:“静思,你以为呢?”
    宋静思点头,轻声道:“师父所言正是,依弟子看,他也是装出来的,眼神一点儿没有忙乱之意,显然其中有诈。”
    她又道:“况且,据弟子所知,杜姑姑的武功,青出于蓝更胜于蓝,他既敢挑战杜姑姑,岂能怕吴掌门?”
    她说话慢条斯理,秀气而文雅,却是清晰条理。
    宋静云大是忿,恨恨的道:“好呀,这个家伙,忒也狡猾,差点儿被他骗了!”
    萧月生点点头,淡淡道:“日后你需多长几个心眼,免得被人卖了,还帮着人家数钱。”
    “师父!”宋静云扭腰嗔道:“人家哪有那么笨嘛!”
    萧月生淡淡点头:“笨人往往觉得自己聪明!”
    宋静云跺脚娇嗔,不忿的瞪着他:“师父!”
    宋静思抿嘴微笑,转过头去,免得让她看到。
    忽然,一道清冷的声音缓缓响起:“师父,还是弟子来罢!”
    声音来自人群背后,众弟子闻得此声,呼啦一下,让开一条通道,露出说话之人。
    杜文秀一身雪白罗衫,淡淡望着这边,冷若冰霜,眼神越发地淡漠,人们觉得大师姐离自己越来越远,仿佛站在冰山之巅,随即会乘风而去,化为天界的仙女。
    “文秀,你来做甚?!”吴婉云皱眉。
    杜文秀步履轻柔,缓缓穿过人群,来到她跟前:“师父,既然他想跟弟子战一场,便如他所愿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