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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还经

      看着王语嫣轻盈而去,萧月生笑了笑,。
    心有所寄,就不会整日里缠绵于儿女私情,心思转向武功修炼,对慕容复的感情会慢慢变淡。
    王语嫣本不喜欢习武,但受不住萧月生的诱惑,容颜永驻是女子难以拒绝的诱惑,。
    王语嫣去找李秋水,直接说自己想练小无相功。
    见外孙女忽想练功,李秋水甚是欢喜,她正愁后继无人,也不吝啬,将小无相功倾囊传于王语嫣。
    王语嫣一下子沉浸其中,一心专注于练功,想早日练成,若是练成时,自己也老了又有什么用。
    她太过专心,冷落了慕容复,萧月生也被冷落。
    萧月生暗自苦笑,终于晓得什么叫作茧自缚,但见王语嫣练得极认真,也不去打扰。
    此时,已过了一个月。
    他让李婆婆捎信,请李秋水前来一见。
    这天傍晚时分,琅環玉阁里已经掌了灯。
    李秋水袅袅出现,带来幽幽香气,脸上仍蒙白绸,明眸闪烁,似笑非笑的瞥他一眼,带着几分恼怒。
    “你唤我做甚?”李秋水毫不客气的问,她如今有恃无恐,知萧月生不会杀他。
    不过,却也隐隐相信,师姐天山童姥确会提前恢复功力。
    萧月生笑了笑:“李前辈,我要离开,先替你解开禁制。”
    “哟,终于舍得走啦?!”李秋水明眸似笑非笑。
    萧月生抚了抚鼻子,尴尬神色一闪而过,笑道:“这段日子得罪了,李前辈莫要见怪才是!”
    说罢,左手小指轻轻一点,一道无形剑气破空而出,悄无声息钻入李秋水身体,。
    她毫无躲避之力,全盛之时,仅靠感觉避开,此时内力禁住,感觉亦不够灵敏,毫无反应。
    她只觉一股暖流注入身体,迅速在身体里绕行一周,体内无形的束缚一下子消失,身体一轻,飘飘欲飞,眼前的世界再次鲜活明亮。
    失去了,才知珍贵,失而复得,更是大喜。
    她细细体味着这美妙之感,神色复杂,看来,没有内力委实是一件不幸,宛如寻常人盲了一般。
    半晌过后,她扭头望向萧月生:“小子,你终于大发慈悲了,我是不是要感谢你呀?!”
    萧月生呵呵笑了笑,不理会讥诮,自怀里掏出一块儿玉雕,约有大拇指大小,是一只小玉猫,闪着温润光泽。
    他将小玉猫递给李秋水,笑道:“李前辈,这是我在灵州城买的小玩意儿,玉质一般,雕功不错,玲珑可爱,……送给前辈算是赔罪罢!”
    李秋水扫了一眼,不屑一哼:“这么粗劣的物件儿你也看上得眼,真是难得!”
    萧月生笑了笑:“此物虽小,却是我一片心意,若遇到意外,将此玉雕捏碎了,我当可晓得,尽快赶来。”
    “哼,你在无量山,我在这里,即使赶来,也只能见我尸首了!”李秋水更是不屑,却伸手接过小玉猫:“再说,隔了这么远,我即使捏碎了,你怎么晓得?!”
    既然是他一片好意,她虽嘴里说得不好听,心下却颇受用,知道他是怕自己遇到师姐。
    萧月生笑着摇头:“此物经我心神祭练,纵隔千山万水,只要捏碎了,我自能感觉到,无量山隔这里虽远,我尽快赶来,不必太久,。”
    李秋水不在意的摆摆手:“好罢,难得你这片心意!”
    她心中仍是不信,无量山隔这里远得很,赶来这里,又得猴年马月了,也不知自己能不能撑得到。
    不过,这些她自不会说,免得弱了自己的名头,师姐即使来了,虽不能打胜,勉强周旋却也做得到。
    “前辈,那我便告辞了!”萧月生抱拳。
    李秋水摆摆手,不耐烦白他一眼:“没人留你!……不必跟语嫣道别了,她正闭关练功呢!”
    “那好罢!”萧月生无奈,颇觉惆怅。
    他出了曼陀山庄,轻飘飘踏上那株松木,跃入湖中,袖子一拂,顿如一只离弦之箭,转眼之间融入暮色之中,再也见不到。
    他刚走不久,曼陀山庄大门被推开,跑出来一个曼妙身段儿的少女,一身白衣,一尘不染,正是王语嫣。
    她跑到岸边,看那里只剩下一株松树,跺了跺脚,跑到岸边遥望,湖面一片空阔,暮色霭霭,杳不可见。
    她怔怔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一阵风吹来,带着湖水的凉爽,掠起她的秀发,衣袂轻轻飘荡,如仙子凌飞。
    一个少女来到她身后,身形苗条,姿容秀美,身着青衣,腰佩长剑,英姿飒爽。
    她轻声劝道:“小姐,萧先生已经走远了,看不见了,……天色不早,咱们回去罢!”
    “诗剑,你怎么不知会我一声呢?!”王语嫣转过头,黛眉紧蹙,强抑着恼意。
    诗剑转头瞥一眼山庄,轻声道:“小姐,我想这么做来着,可夫人不让的……”
    “娘她,!唉……!”王语嫣幽幽叹息一声,默然不语,玉脸满是黯然,慢慢往回走。
    在曼陀山庄大门前,她再次停住,扭头回望一眼湖面。
    忽然,她玉脸露出惊喜,忙往回跑,身形颇快,小无相功已颇有根基,很快跑到岸边。
    诗剑紧跟她身后,抬头远眺,只见霭霭暮色中,渐渐出现一个人影,显得极小,慢慢变大。
    她运功于目,霭霭暮色遮挡下,仍看不清此人身形,无法确定究竟是什么人,心中戒备。
    她见王语嫣满脸的欢喜,便问:“小姐,是谁?”
    “当然是萧观澜呀!”王语嫣随口应道,明眸紧盯着远处人影。
    诗剑惊讶的问:“小姐能看得清?!”
    王语嫣仍紧盯着远处看,漫不经心的回答着:“看不清,不过我能感觉得到!”
    诗剑恍然点头,熟悉人之间,远远看到对方影子,即使看不清也能隐约认出来,这没什么特别的。
    不过,小姐何时与萧先生如此相熟了,看来,小姐被萧先生掳走,令她跟侄少爷失和,常常吵架,但她却不恨萧先生,真是咄咄怪事。
    人影来得极快,两人说话的功夫,已经靠近,似从霭霭暮色中走出来,正是萧月生。
    隔着很远,他清朗的声音传来:“呵呵,语嫣,你果然出来了!”
    他声音清晰圆润,似乎在耳边说话,。
    王语嫣静静站着,清风徐来,衣袂飘飘。
    她一双明眸怔怔看着他,紧抿着樱唇,一句话不说,神情平淡,看不出刚才的喜色了。
    诗剑极有眼色,见状抿嘴一笑,朝疾射而来的萧月生望一眼,脚下轻点,扭身便走,轻飘飘钻进了曼陀山庄的大门。
    萧月生转眼即至,呵呵笑声犹在回荡,从松木上消失,轻飘飘落到了王语嫣近前,笑道:“语嫣!”
    王语嫣看了他一眼,扭过头去,不理会他。
    萧月生见她模样,知道是生气了,笑道:“我本想跟你道别,却又不想扰你清修。”
    王语嫣仍旧一言不发,紧抿着樱唇,她也不知自己为何生气,只是无由的生气。
    萧月生笑了笑:“语嫣,我要去少林一遭,过一阵子再回来,你好好练功,把小无相功练好了。”
    说罢,身形一晃消失在原地,出现在湖面,踩着松木,朝王语嫣挥了挥手,顿如离弦之箭,转眼之间又消失在暮色中。
    看着远处已经杳然不见人影,王语嫣嘴唇动了动,恨恨跺脚,身子轻颤,停在岸边,迎着晚风站了良久。
    直到诗意出来相劝,才转身回去。
    王语嫣只是觉得生气,没有别的念头,不是思念,也不是不舍,唯有生气,恼他不跟自己说一声就走。
    萧月生离开太湖,径直朝北,往少林寺赶去。
    无量山的剑湖宫已被封闭,无人居住,而钟灵与木婉清如今应在关外,也不必去万劫谷,。
    他心无所挂,直接去了少林,交还易筋经,这是阿朱托付之事。
    有浮光掠影轻功,如今内力更精纯,气脉更加悠长,浮光掠影威力更强,一掠之间,近有半里。
    这一日傍晚时分,他来到了少室山下,转过一个山坡,眼前是一棵大枣树,枣树下是一块菜园,菜园后是三间大屋。
    隔着很远,温暖的灯光便传来,屋上炊烟袅袅,公鸡母鸡叫个不停,相互追逐着打闹。
    乔三槐正在菜园里忙活,挑水浇菜,乔大娘在屋里做饭。
    萧月生出现在枣树下,哈哈笑道:“乔公,乔大娘,我来啦!”
    乔三槐与乔大娘忙迎出来,拉着他的手,欢喜不已,他与乔峰关系不浅,见到他,便如见乔峰一般。
    再者,乔三槐觉得,他跟萧月生说话,比乔峰还痛快,像是忘年交一般,能听懂自己的意思。
    他让乔大娘炒两个好菜,拉着萧月生喝酒,兴奋不已,一直喝醉了,方才尽兴。
    萧月生也陪着他,享受着难得的温情。
    在这里住了数日,颇有些乐不思蜀,不想离开了。
    他白天在枣树下练功,晚上则陪着两位老人说话,喝酒,悠闲自在,心灵宁静,易筋经的进展极快,功力更是纯之又纯。
    直到七日之后,萧月生心下一狠,才告辞离开,惹得二老一通挽留,后又住了两日,方才上了少林。
    少林寺外,两个黄衣僧人合什行礼,问萧月生前来少林何事,。
    萧月生笑了笑,说道,他受人之托,前来奉还易筋经,烦请少林的方丈大师一见。
    两个黄衣僧人俱是十八九岁的少年,稚气未脱,眼神仍带着几分天真神采,闻听此言,大觉有趣,似是觉得萧月生说疯话。
    虽如此,两人仍显彬彬有礼,未露嘲笑之色,一个僧人转身去通报,另一个陪着他。
    一会儿功夫,寺门大开,十八个黄衣僧人脚下轻捷,飘飘而出,往门两旁一分,各在一个台阶上站定,手上长棍立在身边,与身同高,个个神色肃然,一动不动。
    随后,一高大削瘦的老僧出现,身披紫金袈裟,手执禅杖,宝相庄严,正是玄慈方丈。
    他身后十个僧人鱼贯而出,个个双手合什,头微低,目微阖,宝相庄严,令人肃然起敬。
    萧月生见这排场,微微一笑。
    “阿弥陀佛……,萧施主,老衲有礼了!”玄慈方丈下得台阶,来到萧月生跟前合什一礼,长宣了一声佛号。
    萧月生双手合什一礼:“玄慈大师有礼,小子这次前来,乃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奉还贵寺易筋经!”
    说罢,自怀中掏出黄缎包裹,轻轻一推,平平飞向玄慈方丈身前。
    玄慈方丈一手持杖,一手伸出,接过黄缎包裹,神色激动,忙闭一下眼,睁开时恢复沉静。
    他将禅杖往后一放,一个中年僧人上前接过,低头退后两步。
    玄慈方丈慢慢解开黄缎,双手稳定,动作从容,看他神情平静,似乎对易筋经毫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