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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6

      “堂邑侯之女陈娇拜见陛下,陛下长乐未央。”陈娇拜道。
    “起吧。”景帝声音温和,看来心情应该是不错的,陈娇在心底揣测。
    “谢陛下。”陈娇起身,抬头,这才发觉,刘彻竟也在,他站坐在一旁,手上还拿了卷竹简,似是在被天子考察学问。她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陈娇又转身对刘彻行礼,“见过胶东王。”
    刘彻忙放下竹简走过来,扶起陈娇,“阿娇姐,不用多礼。”陈娇礼貌地笑了笑,退开,转身对着景帝跪下,“陛下,臣女有事请奏。”见景帝没有出言反对,陈娇紧张地咽了下口水,继续道,“臣女今日去了趟北宫平华殿。”景帝笑容微敛,这细微的变化陈娇感觉不到,最近常伴君的刘彻却是注意到了。他着急地扯了下陈娇的衣服,示意她别说了。
    “殿里空荡荡的,连个侍候的宫女寺人都没有,只有一个年老的姆姆。院内没人扫洒,到处都是落叶灰尘。没有炭火,没有寒衣,只有一床薄被。舅舅,您能帮帮她吗?”
    景帝脸色铁青,刘彻扑通一下跪在地上,“父皇,请息怒!此事完全是那些宫人阴奉阳违,刻怠主子,实在可恶。”
    “春陀”景帝出声。
    “奴在。”春陀应声进来。
    “去查查,将那些胆敢抠克主子份例的宫人严惩。”
    “诺”春陀应声要走,又听景帝道,“平华殿供奉如常。”
    “诺”春陀等了一会,见景帝没再吩咐,便行礼告退了。
    “阿娇,去门外跪着。”景帝命令道。
    啊?陈娇左右看了下,确定自己没听错,忙行礼接旨,“诺,谢陛下”。封建社会就是这点奇葩,被人罚了,还得给罚了自己的人谢恩。
    陈娇拍拍胸口,大松了一口气。走出宣室殿,在殿门口跪下。地是青砖地面,又硬又冰,跪了没一会儿,就咯得膝盖生痛。
    果真是伴君如伴虎啊,真该庆幸她的身份是阿娇。不然,或许,此刻说不定都身首异处了呢。想着想着,陈娇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父皇……”刘彻从窗口看着殿外寒风中那个跪着的身影,担忧地道。
    景 * 帝摆手,止住刘彻将要出口的话,问道,“彘儿,你可知朕为何要罚阿娇。”
    刘彻知景帝这是在考核自己,想了一下,正色道,“阿娇姐行事冲动,易感情用事,父皇是想让她得个教训。”
    果不愧是他看中的儿子,两句话,就将陈娇的行为定性为感情用事,明贬实褒。又将他的处罚,定义为长辈对晚辈的教育。景帝心中满意,面上却是分毫不显。
    既没说刘彻答得是对也没说刘彻答错了,只意味深长地叹道,“感情在这后宫,最是无用,也最是珍贵。阿娇这赤诚性子,是幸也是祸。彘儿,你要权宜得当。”
    “诺”刘彻不明白景帝说的是什么意思,但他牢牢记住了。伴君的这些日子,他学到了一个道理。遇事不明白,可以。先记住,总有一条天,他会弄明白的。
    7.  挨打的阿娇   如果今天被废的是我,阿母……
    回到长乐宫居所,洗漱过后,换了身干净衣裳,出来刘彻还在。陈娇坐在榻上,任七喜用干帕为她擦着头发。用手卷起一小撮头发,在手指上缠绕解开缠绕,这是陈娇无聊时习惯性的小动作。
    过了这个腊月,陈娇就满八岁,进入九岁了。模样张开后的陈娇,已能隐约可见日后的绝代风华。
    刘彻的注意力也跟着陈娇的小动作,转移到她的发髻上,不由赞道,“美哉,秀发。”他虽年幼,也是懂得欣赏的。
    陈娇动作一顿,只觉得这话莫名地熟悉,好半天才想起,这不是历史上刘彻初见卫子夫时称赞她的话么?眼珠一转,示意七喜停下,拿过她手上的干帕,朝刘彻一伸,“喜欢?那你来擦。”
    刘彻显然没料到陈娇的举动,微愣后,起身接过干帕,走到陈娇身后,学着七喜的动作,为陈娇擦头发。动作生涩,轻一下重一下,还时不时扯得她头皮生疼。不过想到,能指挥堂堂汉武帝为她擦头发,陈娇就觉得,这点小疼完全不算什么。
    这个时代,虽然还没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主流言论,女子头发却是不能轻易剪的,一头乌黑亮丽的及腰长发是美女的标配。陈娇有好几次都想偷偷剪了,才拿起剪刀,七喜就跪在地上哭得伤心,好像她这剪刀不是要剪在头发上,而是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