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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蜷起被纱布包得柱粗细的腿脚,在他背上就是一下。
许是我得意忘形,高看了自己的身体。
只听“咚”的一声,在他被我一脚踹下榻的同时,腿脚传来了电击般的致命疼痛。
于是。
二人协调一致的抱着腿脚满地打滚。
于是。
师父一进门,见到的便是这副欢脱景象……
白发谪仙一怔,背过身去。
须臾,他清咳道:“阿歆。”
“哎。我在!”他也顾不上翻滚,抓着苹果就合掌作揖,又觉得有失体统,立刻把苹果藏到背后去。
“先出去。”
“……是!”
阿歆一边应下了,出门转身那刻,用怨恨的眼神将我来回剐上一遍。
我一点不嫌事大,临走前还乐呵呵的跟他道别。
仙人没说话,用那双墨色眼瞳瞅我。礼尚往来,我就滚动着双眼打量回去。
这略一观察,我在心底便暗暗咋舌……这人一身墨衣白发如雪,面容如玉,真有那么些仙风道骨的意思。
“在想什么?”仙人淡淡开口。
“在想那个救我的老翁啊。”
“老翁?”
我点点头,抬眼正视他,以示对其容貌的尊重:“昏沉中清醒过一次,结果头昏眼花,只记得是个白头翁。”
我一顿,一咧嘴:“诶,我说仙人你长得这么好看,你知不知道那老翁在哪?”
白发谪仙没同我纠结这层逻辑,当下薄唇微启:“知晓后,你又待如何。”
“那,便拜他为师罢。”我理所当然的说的振振有词,“即便什么都不记得,但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还是晓得的。医术如此,就算白了发,想必也是个风韵犹存、气质绝顶的……白头翁!”
此话一出,若我没看错的话……仙人那恒古不变的神情,起了一丝……微妙的变化?
不过仙人就是仙人,下一瞬就恢复了平静。
他抬眸看我,声色如同那屋檐外的寒寒白雪:“既然如此,便入我门下。”
“……?”
说罢,拂袖离开。
一番顿悟之余,我回想起自己那番高谈阔论,耳朵都像失了聪……恨不得给自己两嘴巴冷静冷静。
事后,我不经意与阿歆提及此事,他便突然“咯咯咯”笑得花枝乱颤、满地翻滚拍地,连眼泪都淌了满脸。
我肃了张面容叹息,默默抬头望天。
每忆及此,捶胸顿足悔不该当初。
第二章
(二)
我叫初雪,是师父送我的名字。
师父说,将我从冰河之中救起的时候,这偌大的山庄恰好落了第一场雪。
于是,唤我初雪。
说来惭愧,我也算得从鬼门关爬回来的人了,可至今没法下地行走,就连吃穿都得靠人伺候。
也不知我先前究竟遭遇了什么,才会留下这一身丑陋的深浅疤痕,尤其是肩上的贯穿伤,像一块可怖的石头。
师父花尽一年时间,才将我的筋骨错位处接上养好。
可每逢阴雨天,我的全身伤痛,都会串通一气的发作,让我痛得死去活来。
我缩在被窝里裹成一团,浑身冒冷汗,出的气多进气少。
看来即便是那颗价值连城的丹药,也不过是吊住了一条命罢了。
我这双摔断的腿虽是后头接上了,却还是没法下地。
每次我换衣服时,看着的一身伤疤,千言万语汇在心头成了一句话……得亏是没破相啊。
我叹了口气。
想起那个啃苹果的少年郎,大抵是师父派来看护我的。
否则那个少年郎又怎么会,每日都顶着一张臭脸,还要坚持来给我送药呢。
屋外还有两个看守的白衣,看起来比少年郎的年纪还要小一些,姑且叫他二人……阿大阿二好了。
这两人嘛,御敌我是指望不上了。大抵等我何时断了气,还能出去喊人替我收个尸罢。
无尽的日与夜,我都是一人在这房间里,喝药换药中度过的。
过去三五天,就像过了一年一样。
然,终于在坚持悉心照料之下,我的身体恢复得也逐渐有了起色。
身体虽是逐渐乐观,可我整日里待在房间吃了睡睡了吃,差点又憋出新病来。
长此以往,即便哪日我能下地干活了,精神头也是病恹恹的。
这日,少年郎算着时间来给我送药喂饭,我见他进来了,一脸生无可恋的靠在墙边,勉强把眼睛睁开一条缝,从缝里瞅他。
阿歆唤我一声,我重了声鼻息当做回应。
阿歆挠挠头又看看我:“你怎么了?”他放下饭碗,走近了些,“需不需要我叫良先生过来,是不是不舒服啊。”
“……是啊,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