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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路走得偏僻,放着好好的大道不走偏要往小路里蹿,迂回绕弯,生生拉长了几倍路程。
这一路上没见什么人,大抵就是为了躲见生人。
其间我听见谁肚皮响了一声婉转,看祈儿的脸“唰”一下涨的通红。
“到了。”他低着头。
巷弄里七拐八拐,我二人来到一间破庙前。
我忍不住调侃几句:“你说你鬼心思这么多,却像个小姑娘动不动害臊。”
他只顾低着头往前走,并不接我的话。
我这才关注到眼前这栋破烂建筑,真是破烂到……令人望而生畏的地步。
踏入大门,一股陈年潮湿的霉臭味扑鼻而来。
我紧着眉头撩开门帘儿,恰好风气,刮卷起里头“厚积薄发”的味儿冲面而来,我当即脚步一旋……被震退好几步!
这可比武林高手内功一掌有威力多了。
“撩人得很撩人得很!”我拿袖子捂住口鼻,硬着头皮往里走。
却看祈儿面色如常,似是早就习以为常了。
眼前的古庙,遍地的蛛丝灰烬与凌乱成堆的干草,一尊佛像也不知跪拜其人是谁,如今也只剩下半截儿。
屋顶砖瓦破破烂烂,墙壁更是四面漏风,被野蛮生长的树枝树叶见缝插针,在里头枝叶繁茂。
“……”
此地境既不挡风更不遮雨……还臭烘烘的,在这样的地方不知住了多久,一念及此,我竟“阿巴阿巴”说不出话。
我被推搡着深入废墟,佛像后有稻草虚掩着的破烂棺材,与蛛网结伴的角落上,还有些零零碎碎煮剩的药渣子。唯一的一张小破桌子四条腿断了半条,只得捡了大小合适的石头垫上,一高一低的桌上放着盏不知哪来捡来的蜡烛屁股……屋内昏暗一片。
眼前还是大白天的状况,这一入夜,难说些老鼠蟑螂臭虫的小动物跑来窜去作伴。
别说是在这里养病了,就是给钱待上一晚都需要强大的毅力。
我朝祈儿看了一眼,他立刻警觉回看我。
我歪着头问:“喂,你在这样的地方睡,就不会害怕吗?”
祈儿垂了眸子,长长的睫羽一颤:“自从到了这里,从没有人这么问过我。”
他轻轻摇头:“我不是一个人,我还有哥哥呢。”
我“唔”了一声:“勇气可嘉。”
我左顾右看,终于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那么你兄长呢?”
祈儿看看我,又抿了唇……终于下定决心的模样。
他往佛像后走去,撩开一块大破布,将虚掩着的枯草拨到一边,用尽全身气力把棺材盖往后推开。
“吱棱——”一声,空中震起一片白色灰尘。
这一方明晃晃的棺材就这样毫无预兆的砸进了我的视线。
我的嘴巴都上下打架:“你你你,他他他……棺材里?”
他过来拉我走近些。
稍微凑近,从里传来了血腥味……要是他说这口棺材是从死尸手里抢来的我都信。
弄一棺材一劳永逸?这不是随时准备着为他兄长送行嘛。
我心里如是想着,嘴上就如实调侃了,他却小脸上隐隐压着怒意:“……那是祈儿的哥哥!”
我道他要与我生气,就正经些不再与他逗着玩。
棺木半开,底下铺着厚厚的干草,身上盖着不知从何而来的破棉被,中间夹心的男人是个书生打扮,这就是他口中生生唤着的兄长了。
我纳罕:“被子干草都给你哥了,你晚上怎么睡?”
“……祈儿要照料哥哥,要煎药看火候,只要挨着哥哥就好。”
倒是心善。
我探脉还有跳动,只简单查看了身上伤口就把破被子又盖了回去。
“四肢大概都断了,有没有内伤不知道,看你这些药渣子大概都是补气血的派不上大用。说罢,你兄长昏迷几天了?”
祈儿低低想了一阵:“算上今天,不多不少恰好十日。”
我纳罕:“你没钱是怎么撑得了这么多天?”
“哥哥喜爱画画,生平遇上美景就喜欢停下来画几张,一路去赶考的盘缠用完了哥哥就卖画。他怎么卖画怎么与人交际,我看多了就学得了……起初卖剩下的画,再到后来……镇民知道我哥……镇民就不买画了,怕给自己添麻烦……我就去乞讨,去求去要……”
“再继续偷?”我笑了声。
他抿着唇闭了嘴。
“身上没钱,看样子还惹了不小的麻烦,谁会想吃力不讨好呢?”我问道,“你们是惹恼了何人说来听听?”
祈儿支吾一阵眼神躲闪,只含糊其词不愿多说。
“若你不想说,也不逼你,只不过你兄长之事还是另请高明罢!”我甩甩手欲要离开。
祈儿慌张过来抓着我衣袖,声色颤抖:“为什么……为什么连你也不肯救我兄长吗?”
“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