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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进了书房,向有信在书桌前坐下,留下向希发展罚站似的站在中间。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俗话说得好,送礼不求人,求人不送礼——没事的时候跟朋友家人多联系,不要等到有事了再去求人。他向来是这么教导她的,可她倒好,不仅等到网上出了事,才舍得回家来,一回来,还惊世骇俗地说自己要跟韩家退婚?简直什么不让做,就非要做什么,离经叛道到了极点。
向希没了在楼下故意装出来要气自己家老爷子的天真,一双星眸清澈透亮,连带着她的情绪也是平静无波。她直视着自己这个许久未曾谋面的父亲,一字一句毫无歧义地对他说道:“请您为我和韩彦安排退婚。”
或许向有信不知道,对她来说,这是她时隔两世见到他。果真是会被律政刊物印在封面上的人物,虽然不苟言笑时,脸上的法令纹不怒自威,但是她的父亲,用朗眉星目来形容是绝不为过的。
向有信双手交叠,不悦地靠在椅子里,斜斜看着被罚站的向希,说:“你半年前不还为了韩彦要死要活的吗?”
向希皱眉:“您派人调查我?”
“哼,”向有信淡淡嗤笑,“真当我是从不上网的老古板吗?”
“哦,”是她没想到。向希恢复平静,说:“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现在的我,已经不是那个一哭二闹的我了。”
向有信轻蔑地笑笑。这轻蔑,是一种来自长辈这一上位者特有的优越感,加之对女儿的知之甚深,“你还是太年轻。就凭你说出这话,我就知道你还跟半年前没有区别,今天领回来一个言家小子,明天又要在你那个不入流的圈子里头为了别的小明星哭天抢地……”
“这次您说得不对,”向希的长睫煽动,尽管有忐忑,但还是说出心里的那句话:“因为我恢复记忆了。被您一耳光扇下楼梯的事情,我都想起来了。”
说话的她相当风轻云淡,好似在说,早餐吃的是牛奶加上煎鸡蛋这样一件小事。显然,听话的人并没有她这样的平静。
笑容还僵硬在向有信脸上,听到向希的话,他在一时间失去所有语言能力。
想起来了?
怕他不信似的,向希又补充道:“那时候您还收到过匿名举报信吧,说你贿赂韩氏高层,伙同对方架空韩氏……您以为那信是寄错地方了吧?其实是我有意寄给您的,为了让您看了去自首。”
“但是您当时显然比我想的心理素质要好,但证据我还留着。”她又抬起眼来,眼神淡漠到仿佛睫毛上都凝结着冰霜,她说:“让我们退婚,趁这次,您也从韩氏辞职了吧。”
显然,这表现与她在楼下表现的天真懵懂截然不同。向有信明白,他是看错了自己这个女儿了,方才无意间,将她看得太轻了。半年不见,她改变了很多,不知道是经历了什么,显然没有以前那么咋咋呼呼,甚至都敢跟他谈条件了。
听了向希的话,向有信默了默,千言万语,只说出四个字——“……我是你爸。”有些无力。
可笑地强调了亲属事实,毕竟是理亏一方,竟希望对方能看在父女情面上不要这么做。向希这小兔崽子,连亲爹都要举报?尽管知道向希一个人掀不起什么浪花来,可是如果言泽那小子也要帮她,情况可就有点不妙了。
向希:“正是因为这样,我才来告知您。”她并不意外他会用长辈的身份来镇压自己,但还是执着到底。
言尽于此,向希转身告辞。
向有信则还是以领导者的姿态,坐在他的高级雕刻红木椅中,虽然心里貌似并不是那么回事——生女儿真难,尤其是生了个铁面无私的女儿,更难。幸好没有女承父业让她学法律……
向有信顺着自己的念头想了想,心里立刻涌现出一阵恶寒。罢了。还好没有送她去法学院,要不然被送进牢里都有可能。
向希拉开门出书房,在门口撞见一个慈眉善目的女人。女人身着纯白无袖针织裙,极简却又高档的剪裁,裙外则搭着一条棉质米灰色披肩,十分佛系。她的容貌与向希有五分相似,只是脸上没有什么皱纹,也没有什么情绪,无欲无求的气质。
向希怔了一刻,熟悉的称呼脱口而出:“妈妈。”
是了,这个女人在她幼年时起,就一直是这副样子。无欲无求,一心向佛。就是她跟他爸闹起来,都从楼梯上摔下去了,她还是在自己的房间里研读佛经,于她,一句关心都没有的。
向希忽然有了一个诡异的想法:她的妈妈该不会是对她爸爸太失望了,才这么“佛系”,对所有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吧?
向母似应未应,目光向着向希,却更像是透过向希在看什么遥远的东西。
向希被自己妈妈盯得有些发毛,下意识回头看看,身后除了一扇紧闭的书房门,什么也没有。不知道说什么好,她正要开溜,久违地听到她妈妈的声音——
“你回来了。”
“啊对,”向希扭回脖子,甚至有些受宠若惊,她妈妈竟然愿意对她说话了!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