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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柏屿不想多搭理他,捂着胃部敷衍了一句:“回来就好。”
    顾岛没有让他继续说话,一杯温度适宜的水已经熟络地送到他的嘴边。
    柏屿想都不想,撩起眼皮冷淡地看着他,下命令:“喂我喝。”
    瞧把他给惯的。金主爸爸喝水还用亲自动手?
    更何况这还是一只卷款潜逃的小渣狗。
    顾岛浅色的嘴唇微微张开,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他一转念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站起身,仰头先喝了半杯水。
    柏屿眉头微蹙,不知道他在玩什么花样。
    下一秒,顾岛俯下身来,将口中温热的水送进他的嘴里,一点、一点耐心地送进去。
    “还要么。”顾岛擦了擦嘴角问他,神情清澈。
    柏屿只是想让他拿个勺子,没想到他竟然玩得这么刺激,顿时对他刮目相看。看来这小渣狗撩金主的本事登峰造极。柏屿内心冷笑一声。
    就……真不怪原主。
    “喝。”柏屿不客气地说。
    “……”顾岛起身,去添热水。
    芬迪到底在他手上的时间多一些,跟他比较亲。所以他去茶水间的时候,芬迪也跟他去。
    “陪着主人。”顾岛对它说。
    于是芬迪又回来,乖巧地蹲在柏屿脚边给他焐脚。
    柏屿胃部的灼热感稍微褪去,他又躺下来。顾岛给他倒水,顺便也拿来他常吃的胃药。
    “羟考酮缓释片和抗生素。”顾岛说。
    这些药往常都是顾岛负责,什么时候吃什么药,吃几粒,甚至每种药会产生什么副作用他都清楚地记得。
    柏屿平时很忙,不会把太多时间匀给自己的身体。这也是为什么他离不开顾岛的原因。
    深谙这一点的柏屿觉得很有必要抽空见一见私人医生,做一个彻彻底底身体检查,逐渐摆脱对顾岛的依赖。
    当下药片和水递到柏屿面前,顾岛再次蹲下来,问:“药需要我喂吗?”
    他是真的拼。是药三分毒,柏屿要是每种药都让他喂一遍,估计等病好了顾岛离肝脏衰竭也不远了。
    柏屿干不来这么缺德的事儿。他皱着眉说:“我自己吃。”
    药苦,刚沾到舌头,那苦味就猛地钻出来,柏屿赶紧喝水中和。但药性发散,整个口腔都是苦的。
    很难受。
    他好不容易把药吞下去,嘴巴发涩,生理泪水都给憋出来了。
    “苦。”他不瞒不抗地说。
    “有糖。我喂你。”
    柏屿还没来得及反应,顾岛就已经俯下身来,薄唇轻轻贴在他微凉的嘴唇上,将一颗薄荷味的糖珠送进他的嘴里。糖很甜,但是顾岛的嘴更甜。柏屿近似贪婪地吸取他唇齿间的甜味,几乎要将顾岛吻得站不住脚跟,呼吸声也变得很沉。
    芬迪夹在两人中间疯狂摇尾巴,甚至企图要加入进来。
    顾岛尽量迁就他这个情不知所起的深吻,手顺从地摸上柏屿的胸口,“要做吗?”
    要做吗。这句话让柏屿的意识有所回转。他差点忘了他跟顾岛只是金主跟金丝雀的关系,不是什么身份平等的爱人。爱人问这个问题是因为爱,金丝雀问这个问题,是为了年底冲业绩。
    自己活不过三个月,到时候KL集团近10%的股份都名正言顺地归入顾岛名下,他甚至可以凭借大股东的身份左右公司,可不要冲一冲业绩嘛。
    得逞是不会让他得逞的。
    就算顾岛立志当一个活脱脱的妲己,他柏屿不是纣王,KL集团的江山照样坐不改姓。
    柏屿说:“抱我回房间。”
    顾岛听话地将他抱起,上楼,将芬迪关在门外。芬迪不满地用狗狗爪扒门,试图进来,无奈里面没有人理会它。
    室内恒温,不会冷。
    柏屿被放到床上的时候,顾岛还用空调毯给他捂着胃。
    他真的很细节,柏屿颦蹙之间流露出的情绪,他都能准确细致地照顾到,不会遗漏一丝一毫。就比如现在,他知道柏屿是想要的。
    一只腿跪在床上,他咬着发圈将头发扎起来。他头发短,不能完全扎上去,总是会有细碎的卷发溜出来,所以给人一种很文艺的印象,当然,在柏屿眼里,这就不叫文艺了,这叫茶艺。
    顾岛的瞳孔跟他的发色很像,一种高级的灰色,显白,很好看。此刻的他毫无吝啬地展露自己近乎完美的身体曲线和肌肉纹理,让没有任何buff加持的气氛瞬间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旖旎。
    大抵他属于天赋流的,很会操纵荷尔蒙。
    他俯下身,用牙齿叼开柏屿的衣领,温热的鼻息抚慰着柏屿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
    柏屿本来不想在床上跟他谈公事的。但他觉得有必要说些什么来缓解此刻二人之间的无声隔阂。
    于是他从床边剥了颗薄荷糖压抑住喉咙里的兴奋,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从容而镇定:“别咬我,还有,明天上午跟我一起去公司。”
    顾岛为什么肯回来,柏屿没有当面问他。
    一来大家都是聪明人,问出来反倒显得不够聪明。二来,柏屿心里门儿清,就是懒得问。
    说到底,顾岛只是一个表面上还算听话的金丝雀。以柏屿的资本,这样的金丝雀他可以养很多只。只要他愿意,甚至可以组一个金丝雀乐队。当然,是不走心,只走肾的那种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