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直视微闭双眼的孟缘之，不肯放过对方一丝一毫细微的变化，同时身子朝他又靠近了几分。
    二人呼吸相交，气息缠绵。山洞外的哗啦的雨声营造了天然的噪声，恍若隔世。
    “但是双方家族差距太大，山伯回家后悲愤交加，却又无力改变，自己孤零零死在家里，到死也没告诉英台自己的爱意。”
    “英台被迫含愤上轿嫁给他人。花轿绕道至梁山伯坟前，英台表白山伯，惊雷裂墓，使英台入坟。二人最后化成了一对蝴蝶。”
    对面的青年，面色如玉，红痣嵌在双眉之间，俊美无双。其中唯有旁边的眉毛中段处从额头到上眼睑处的空白，像是一道可怕的沟壑，生生地断开了这幅英俊玉面。
    洞中有水滴的声音，还有宋瑶如鼓一般的心跳声。她咽了一口唾沫，开口轻声问:
    “师弟，你觉得这个故事怎么样？”
    孟缘之从鼻腔喷出一口气，慢慢睁开眼睛，神色不明。他半张脸都沉浸在洞内波光粼粼的岩石光影中，漆黑的瞳孔如水玻璃一般透亮。
    “师兄弟的同窗情谊...和男女之间的爱意……有何不同？”
    宋瑶轻笑了几声：“师弟不明白男女之间的爱意，我却可以教教师弟，就当作还师弟的剑法之情吧。”
    他倏地抬起头，声音沙哑得很。
    “真的？”
    宋瑶见此，松下眉眼伸出手笑盈盈的：“要是师弟真想知道，我接下来干什么师弟可就不能反抗。”
    她声音略带一丝魔力。
    青年愣神，没有拒绝。
    女郎抿抿嘴，伸手触碰上孟缘之的脸颊。
    冰凉的手指与青年温暖的脸颊碰到的一瞬间，皆是一颤。随后女郎很快镇定下来，松下气，温柔腼腆地对青年说道：
    “你看，师兄弟就不能做这样的事。”
    她俯身将脸颊与孟缘之脸颊挨在一起，二人肌肤贴在一块儿，男性的气息围绕着四周。宋瑶的嘴唇边缘划过青年的鼻尖，痒痒的。
    洞外的沙沙声与孟缘之急促的呼吸声都不如她的心跳声大，宋瑶只觉自己胸膛内如击鼓打锣一般，耳朵都好似蒙了一层雾，听不清了。
    她亲吻上青年好看的眉眼，温热的皮肤热感从嘴唇上传递上来。好像在亵渎冰冷的神祗，诱他破开心房，大谈爱意。
    青年死死闭着眼，浑身僵直。
    “师弟，男欢女爱，自古以来就是这样，你说你道心稳固，但你也是个人。”
    “只要是人，都会有感情的。”
    宋瑶在青年唇边轻嗅，闻到一股好甜的莓果味道。她用指腹按压了一下，轻笑几声。
    青年微微仰头。
    眼神迷茫地看着自己脸颊旁的女郎。
    宋瑶低低地笑，轻轻搂住青年的脖颈，将额头抵住孟缘之胸膛，听他有力的心跳声撞击自己的耳膜。
    “男女的爱情，就是要一直在一起一辈子。”
    她捏住孟缘之略红的耳垂，揉搓了几下。
    “而师兄弟之间，怎么会一直在一起一辈子呢？”
    青年浑身大震，呼吸倏地一重。同时喉结上下滑动，眼神里翻涌不停如滚烫的火焰。
    他翻身压住在自己耳朵上作乱的宋瑶。强壮的胸膛与臂膀之间，是专为女郎造的囚笼。女郎雪白柔软的肌肤和四散的乌发在青色硬朗的岩石上看起来分外清丽。
    还有她那双眼睛，水灵灵的，温柔的眼睛。
    “师兄弟之情……男女之情……”
    孟缘之喉结上下滑动，鼻腔里全是女郎甜香的气味。
    他俯身，菱形柔软的唇在女郎嘴角游移。温热的气息洒在她脸上，有些痒痒的。
    宋瑶心中忽然想起自己不能同孟缘之接吻的，一接吻就会有惩罚。
    遂立刻偏头躲过孟缘之的嘴唇。
    “师弟，我说了，不会再……”
    青年一愣，却是没有退缩，反而是用力扭回女郎的脸颊狠狠凑上去，用牙齿咬住宋瑶的嘴角……血腥味刹那布满两人的口腔。
    他并没有在亲吻。
    他在发怒，在生气，在作乱。
    雨声，呼吸声，心跳声，同时纠缠在一块儿，全部朝宋瑶袭来，模糊她的感官。
    等到她反应过来推开孟缘之的时候，口腔里已经全是鲜血了。
    “师弟，你你你……”
    她伸手抵在青年的肩头，神色慌张。
    “师姐，你说人皆有情……那你是人，我也是人，所以你喜欢我……？”
    孟缘之开口，漆黑的瞳孔外层像是笼罩了一层水玻璃，水光与冷光冽焰一片，隐隐透出冰层下明亮深埋的火种。
    他接得太快，以至于宋瑶还没反应过来。
    什什么？喜欢，喜欢孟缘之？
    “不，我喜欢你？我……”
    她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脑子空白，遂支支吾吾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