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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要的东西,只消一眼,便有千千万万人争得头破血流地送到她面前,有什么,是她求而不得的呢?
云蔺又道:“那殿下可曾想过,殿下手中的万千富贵与繁华,皆是圣人所给,若有一日,圣人想要收回,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云蔺,天下权贵之家,名臣雅士,他们所拥有的权柄与富贵,又有哪个不是孤的父皇所赐予的呢?”姜昭懒懒地倚靠到朱红夔纹靠枕上,漫不经心地瞥了他一眼,“不过都是要讨父皇欢心罢了,而孤生来便得尽了父皇的欢心,又有什么可费心的呢?”
云蔺一时无言。
他叹了口气后反问姜昭,“殿下认为,这等欢心,是否可得以长久?”
姜昭抬了抬下巴,神色无比矜傲,“储君是孤兄长,皇长孙是孤亲侄,可保孤一世无忧。”
察觉到这位淮城长公主并无借圣宠,敛财揽权的意思,云蔺便不敢多言。只聊表忠心道:“今日若得殿下提携,他日臣在朝野,争得一分权便为殿下一分助力,争得十分权便为十分助力。”
闻言,姜昭像是听见了什么极为好笑的事情,笑得花枝乱颤。
渐渐平息后,才抹着笑泪道:“你的十分权,或许抵不过我的一分。”
姜昭站了起来,两靥笑得稍有红晕,若海棠初绽般楚楚动人。她依旧高高在上的,并不将云蔺的话放在眼里。毕竟这种话在她听来,就像是蝼蚁对着巨象说我要保护你一般,想想就觉得可笑极了。
见云蔺垂目不语,姜昭仪态万千地打了个哈欠,就要走。
可怜云蔺这宗子,被这般嘲笑,还得卑躬屈膝地道一声“恭送殿下”。
但无论如何,他的最终目的还是达到了。哪怕姜昭是如何的性情乖谲,也是个看中一诺千金的人。堂堂四国之主,自然是金口玉言。
于是当即就去找主考官,要了一个贡士的名额。
这淮城长公主要个贡士名额,主考官定然是不敢不给这个面子,只是后来一听这名额是给云蔺,他便迟疑了起来。
可姜昭又岂是好说话的人,当即就怒目圆睁地道:“陈大人是不给孤这个面子?”
那主考官也是可怜,前不久东宫一派的人就来施压,要他在此次会试里,压下云蔺的卷子。谁知后脚这长公主也来施压,要他给云蔺一个名额。
东宫一派是在搞什么幺蛾子?
这这这…这叫他如何是好!
陈大人想了半天,只得硬着头皮道:“殿下,这云蔺考了三年都不曾中进士,只怕是个碌碌无能之辈。此等庸才若是送到圣上跟前,怕是不妥。”
“呸。”姜昭怒道,“别以为孤不知晓,是河间王氏有意打压他。”
“陈大人,你以为,孤与河间王氏,孰轻孰重。”
这淮城长公主怒时,亦有三分天子神威,看得陈大人以为到了朝堂,受了圣人斥责,不由得额上冷汗泠泠,他忙道:“王氏怎能与殿下相比。”
姜昭抬眸,语气已是极为不善,“那你这名额是给?还是不给!”
陈大人一咬牙,“给,自然是要给的。”
听了这话,姜昭才心满意足地离开。走时,还投下意味深长的一眼,不轻不重地敲打了他一句,“陈大人,你的乌纱帽可要戴稳了。”
待她走了许久,陈大人才敢颤巍巍地坐到椅子上,喝了口热茶压压惊。
适时属官上前问道:“大人当真要为淮城长公主得罪王氏?”
王氏如今是储君跟前的大红人,待到储君临朝,必然以从龙之功加官进爵,这日后要是回头算账,恐怕不是轻易能解决的事情。
陈大人捧着茶杯,面露沉重之色,而后又重重叹了口气,“你是有所不知,淮城长公主又是何等的受宠,年仅豆蔻之时,就当街鞭笞朝官,朝官颜面尽失,气不过就找圣人哭诉,谁知圣人听后充耳不闻,那朝官一时气急在圣人跟前说了句公主行止娇纵任性,惹圣人勃然大怒,赐了五大板就被摘了乌纱帽。”
言及此处,陈大人忍不住扶了扶自己头上的乌纱帽,欲哭不哭地说:“本官正值壮年,还不想回老家务农。”
属官顿时不敢多言。
如今圣上身体瞧着健朗,太子要登基恐怕还要个好几年,谁知到时又会有什么变故呢。
自然还是要立足当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