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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观察,姜昭发觉这梦境里所呈现出的一切习俗衣着,以及语言, 都并非是中原有的,反倒像是她曾经看的那本《西域六记》里所言的藏家风俗。
除此之外,她的十米视野范围是以这个和尚为中心而改变的, 最初意识到这一点时, 她还想着能够多瞧些不一样的风貌。
可谁能料到,这和尚的生活竟然能够如此乏味!
日日夜夜只是打坐、诵经、抄书、沐浴、用膳,枯燥得千篇一律, 姜昭如今闭着眼都可以说出他在哪个时辰做着什么样的事儿。
洛阳城最能找乐子的淮城长公主, 何曾受过这等的无聊?
偏这乏味的梦境如何也醒不来,天天只能盯着个和尚看来看去,头几天被这新鲜的容貌勾了魂儿,还能耐着性子多看看,但再新鲜的东西也经不住长时间的看着不是?
只能看着还摸不着, 这会儿新鲜感看没了,姜昭就烦了。
何况看见这和尚总能叫她想起止妄那厮,姜昭就更烦了。
这会儿和尚正用着藏语诵着不知道什么玩意儿的经文。姜昭听他念经总是有些恍然, 他的声音有些低, 却清越柔和, 与记忆里的另一道声音缓缓重合。
姜昭疑惑至极,怎么他的声音和止妄和尚的声音会这般相似?
不过做梦本就是很没道理的一件事, 认真了就是在犯蠢,故而姜昭也没深思。
这和尚念经时素来全神贯注,哪怕殿外头有些许动静传来,也是全然不顾的。
姜昭看了看佛殿的铜壶滴漏, 大约是午膳的时间,便猜想是那个魁梧大汉要来送膳食了。
但她放目一瞧,却发现这次推门入内的是一位瞧着颇为慈眉善目的红衣老和尚。
老和尚轻轻地阖上门扉,将膳食放置在旁,又往前走了几步,他的眼里始终含着一种极为庄重的敬慕,而后朝着团蒲上的和尚磕了个长头。
他跪在那个隽秀和尚的后头,翕动着唇齿说了些什么。
姜昭身为汉人公主,对藏语自然是一窍不通,只能依靠着他们的面部神情来推测内容。
然而她瞧了半天,除了能够确认那个隽秀和尚在此间颇有地位以外,也不能推测出其他什么。
待到红衣老和尚走后,隽秀的和尚又花了些时间用完膳食,期间他走了神,菜叶不小心落到了他的衣面上。
姜昭瞧了一眼,边暗笑边可怜他这清汤寡水的膳食,还不如她大齐皇宫里的那些贵人养的猫猫狗狗吃得好。
这菜叶落到衣面上都没见着点油水。
姜昭瞧着他慢慢地拧起了眉头,似乎对此难以容忍。
生得好看便是这般没道理,哪怕是蹙眉不悦,也跟青天碧水里的云烟似的。姜昭越瞧越喜欢,忍不住心想:若是这和尚是个活生生的人,定然要将他掳到公主府去,让他吃遍山珍海味,再用最漂亮的阁楼给他藏起来!
这头姜昭想得津津有味,忽然听见和尚轻轻唤了一声。
这一声,是藏语。但却听得姜昭心下瞬间兵荒马乱,因为每当这和尚说完后,就会有人来送水。
这便意味着他要沐浴了。
姜昭又忍不住开始纠结。
她究竟是看还是不看?
平心而论,在前几日的时候,她还试图做个正人君子,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的,但是这和尚沐浴颇讲究,时间也长得很,姜昭挪开的视线,总是不知不觉得又挪到了他身上。
该看的不该看的,其实、似乎、好像也看得差不多了。
姜昭纠结了半天,那和尚已经褪下衣物,将白皙如玉的身子浸在了水中。
比起大齐男儿女儿沐浴总要撒些花瓣,这里的和尚似乎不兴这些,就只是干干净净的热水,冒着点轻烟。
清澈见底……也清晰无比。
这淡淡的白烟,慢之又慢地往上升,姜昭忽然觉得自己许是被烟熏着了,不然怎会觉得这么热?
*
洛阳,淮城长公主府。
“殿下昏迷了这般久,怎还不见醒?”紫檀抹着泪问李太医。
李太医拧着眉,替姜昭诊了脉,沉吟片刻后道:“姑娘莫急,老夫看殿下的脉象平稳,按理而言是该醒了,只怕是此次落水惊着了殿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