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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松了手,才问道:“李太医,若是金针入穴行不通,会有何后果?”
李太医道:“若是资历不足的小辈,或许还会有些危险,但在老夫手中,再不济也不过是继续昏睡着。”
言及此处,李太医拈着胡须有些得意洋洋起来。
柳彧起身给他腾了位置,道:“既然如此,有劳李太医了。”
施针之时要求医者全神贯注,万万不可分神。
柳彧便让紫檀等人出去,只留下两个经验丰富的医女侍立在此。
紫檀本是万分不情愿的,可如今殿下病了,柳彧再不得殿下欢心,也是实打实的驸马,她作为侍女不得不听从主子的命令。
柳彧看着李太医取出金针放置于火烛之上,尖锐细长的金针在火焰里泛出炙热的光芒,远远的,却近乎要烫着了他的眼。
方才他揽着姜昭的手心,还存有余温。方才姜昭倚着的胸口,还在剧烈跳动。
这些日子,是他离姜昭最近的时候。
他们宛若璧人,宛若寻常的恩爱夫妻。
但柳彧知道,这一切的一切,只消姜昭醒来,便如一触即碎的镜花水月。
金针已没入姜昭的穴位之中。
他似乎已经瞧见了她微动的指尖。
或许马上,他就会重新看见那美丽苍白的面容,呈现出比刀子还尖锐冷漠的神情,然后毫不犹豫地没入他的心脏。
柳彧心乱如麻,终于忍不住走了出去。
紫檀正急得在外坐立不安,见柳彧出来了,眸光旋即一亮,问道:“驸马,我家殿下如何了?”
柳彧只冷冷地瞥了她一眼,道:“李太医还在施针,我也不知如何了。”
他的声音带有一种心烦意乱的冷酷,近乎不加掩饰。紫檀见惯了潇洒落拓的驸马爷,一时被这冷意吓退了几步,登时就垂着头不敢多言。
43. 四十三 这是她的驸马
姜昭是在施针后第三日醒来的。
她醒来时见到熟悉的寝屋险些哭出声。
梦境里的一切尚且历历在目, 她从未忍受过如此漫长又无聊的日子。
适时,紫檀端着药碗进来,瞧见了靠在床榻上的自家殿下, 惊喜间眼泪立即就流了下来。
“殿下!您可算醒了。”
她一放下药碗,就哭着跪到了姜昭的床头。
姜昭转头看向紫檀,这场梦太久了, 久到她再度见到自己身侧的大侍女, 竟觉得生疏,但这会儿她一哭,熟悉的感觉似乎又回来了, 于是她面色苍白地笑了笑, 打趣道:“既然我都醒了,你还哭什么?”
昏睡了许久,她的声音都略有些沙哑。
紫檀抹着泪道:“都怨奴婢,那日应当紧跟着殿下才是。”
那日啊……
回想起落水的事情,姜昭眼神一暗。
这会儿是在夜里, 屋内的火烛都被点了起来,灯火微微窜动,她的面容在光影里布满了阴霾。
如今这时令虽谈不上冷, 但总归是有些凉意的, 尤其是冰冷的湖水无孔不入地涌来, 紧紧贴着她的肌肤,剥离她的呼吸, 让她绝望而恐慌地沉入湖底时,那可真的是刺骨的寒啊。
姜昭怕水,自从第一落水后便开始怕了,所以再度遭受此难, 她心中怎么可能不恨极了?
然而一切都尚在蒙昧之中,她必须要理智得去分析一下,她这个不怎么沾染朝政的公主,究竟得罪了谁,竟要来谋害她的性命。
去月牙湖本就是一时兴起,若非蓄意跟踪,又怎会知晓她要去哪里?
神思飞转间,姜昭捕捉到了一点线索。
她忽然问:“是谁把我救了上来?”
“是云郎君。殿下不提奴婢还险些忘了呢!这次可多亏了云郎君,若不是他即时将殿下救上来,殿下指不定还要遭多少罪呢!”
紫檀叨叨絮絮得说了一堆,姜昭却没有在认真听。
在云蔺的名字出现在她的耳畔后,她便愣了一愣。
倒没料到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