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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子,三皇子也是棋子,不过是让我脱离太子的一种方式罢了。”
谢良的声音已有些哽咽,他眼里呈现出无比受伤的神色,这时候他才知道,原来满腔真情,在人眼里,倒是一场笑话。
可分明都已经这样了,他还是非常卑微地,近乎哀求般地道:“既然都是棋子,为什么……不能选择我?”
六娘子孤高冷淡,喜诗书,颇爱儒雅之人。他就不再舞刀弄枪,将自己变作了儒雅的读书人。
可最后她却嫁给了,常年征战在外的、杀伐无数的三皇子。
谢良至今想来,都觉得当初的自己极为好笑。
但儒雅的姿态已经被他深深的植入骨髓之中,反倒再也去不掉了。
他剑尖划地,发出刺耳又锐利的声响,驱马慢行间,隐隐约约擦出了零星的火光。
昔日的不甘留存于心,让他一步步往上爬,但最后剑指皇宫,也未必是因少年时的情爱之事。
谢良眼中的野心勃勃,在此时早已不加掩饰。
少年时期的情爱已是过眼云烟,二十多年过去,早就在心中变了质。
这一次,不为其他,只为自己。
适时,他举剑正欲下令发兵,却忽的听见身后一声厉斥,宛若破空之箭,在此间乍然迸裂。
一字一句,寒意蚀骨。
“逆臣谢良,你的对手、是孤!”
58. 五十八 你我今日,必死其一
姜昭打马持鞭而来, 身后府兵不过百人。
紫微城内宫灯通明,一身赤色骑装在此间流光溢彩,蛇骨鞭击落于地, 鞭子上血水由上至下汇聚至一处,涓涓滴溅在尘土之中。
谢良拉动着马绳转过身,神色渐渐变得严肃起来, 他厉声质问身侧的柳彧, “她怎么会逃了出来?!”
柳彧今日也披了一身银白甲胄,手里持着雪剑,他是实打实的书生, 故而这么锐利的打扮, 在他身上倒莫名地流露出一种写意风流的飒沓姿态。
他扬眉看向那红衣炽烈的女郎,低低笑了声,道:“一时不慎,一败涂地。也罢,若能除去王符, 挟持姜砚,便还没败。”
事已至此,谢良也无法再追究什么, 便沉声道:“我去堵住姜昭, 你带领部分谢家兵马, 入贞观殿,务必取下王符的头颅, 让姜砚写下退位诏书。”
如今满朝文武划分为王、谢两派,然而王党一众多为新起之秀,根基不稳,只要王符一死, 就起不了什么风浪。而谢良身后却有大部分世家重臣,只要今日事成,皇权被削弱,王党被拔除,众多世家定然会让谢良等人平安无事。
这一点,姜昭也想到了。
所以她瞧见柳彧有带兵马往贞观殿去的趋势,就立即喝道:“驸马盗公主印信,假传孤的命令,千机军众将士即刻斩杀逆贼,孤既往不咎!”
千机军作为先帝赐予淮城长公主的护军,自然只听公主令行事,先前驸马持公主印信,方能调动得了他们,如今所该效忠的人活生生地出现在他们面前,印信便失去了作用。
千人黑甲骑兵几乎在姜昭话音刚落的瞬间,就回头冲进谢良的私兵队伍中。
阵营转变仅在瞬间。
两方人马再度厮杀,但谢良的私兵早有防备,又势均力敌,一时之间,倒是僵持不下。
血肉横飞,断肢遍地。
刀戟声骤起,怒吼声,惨号声,战马蹄声一浪高过一浪。沾血的盔甲被弃在一旁,殷红的鲜血渗实了地面,飞溅过宫灯,覆盖过福海团花的锈面,灯火微微晃动,凛冽的刀光不停回闪。
姜昭驱马上前,身上溅了不少血。
她的一双寒冰目,冷冷地看着谢良,“昔日母后曾对孤说过,剑为君子之兵器,儒雅士人都喜欢用剑,而舅舅少年时就以剑术独绝而冠名琅琊之地。可孤只见过舅舅舞文弄墨,对于母后的话并未信过,如今一瞧,母后倒是所言非虚。”
姜昭甩鞭卷起一旁死尸身侧的红缨枪,稳稳地接过在手中。她将蛇骨鞭收好别在腰侧,反手横着红缨枪于身前。
起枪之势宛若出海游龙,所迸裂出的煞气无可抵挡,一时之间让谢良生出了恍惚。
也曾听闻有朝官说过,淮城长公主怒时有先帝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