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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妄愣了下,小心翼翼地将手收了回来。
只是方才凝脂擦过手背的柔软, 却似乎一直漫到了心里。
这里是一派祥和安然之象, 可此时此刻的朝堂却是一片腥风血雨。
申国公谢良与国子监祭酒柳彧联手逼宫, 这是实打实的事情,又有王党之流煽风点火, 姜砚在龙椅上大发雷霆,本想直接下令处死他们,可一会儿思及谢良是他亲舅舅,若是处死了不知如何同母后交代;一会儿又想到柳彧是他的妹夫, 处死了他万一惹姜昭难过……
他瞻前顾后,几次处死滑到嘴边,转了一圈又咽了下去。
王符见状,心知这君王又在顾念往日的情分,可自古以来逼宫犯上都是死罪,哪有放过的道理?何况如今这俩人都是他的敌党,不趁此机会除掉,着实不是他的作风。
于是王符上前控诉道:“陛下,他们胆敢逼宫,又何曾念着与你的情分,若是不将他们依法处置,他日觉得陛下您宽厚,再有二有三,皇城岂不危矣!”
“王大人,您倒是还敢开口说话。”尚书令林兆冷冷地笑了一声,道,“您越权理政,搞得朝廷一片乌烟瘴气,还被当成了清君侧的理由,也不想想毁了陛下多少的声誉!”
王符看了他一眼,也皮笑肉不笑道:“林大人与逆臣谢良为姻亲,此时又为谢良开口说话,您莫不是早就知晓了他的谋划。”
这话明晃晃地在说林兆也有掺和到逼宫里去。
尚书令林兆作为清流世家走出的朝廷命官,如何能听得了这般含血喷人的说辞,当即就拧着严肃的浓眉,怒斥道:“尔小人,少血口喷人!我林家世代风骨清正,辅佐开国君主至今,兢兢业业,为国为民,岂容你说三道四!”
林谢两家虽为姻亲,但清君侧一事,谢良却从未与他透露过半点口风。
除了几次和他商讨如何让君王看清王符这小人,谢良曾有意无意地提及,用强力直接除去王符,当时林兆以为是要派人暗杀之流,压根没想到其他,可不合乎律法的杀害朝廷命官,在林兆心里是极为不妥的,所以当时他几乎是在瞬间就明令否决了。
自那不欢而散后,谢良就再没说些什么。
林兆甩了甩袖子,上前俯身道:“陛下,谢柳二人豢养私兵,又逼宫犯上,依我大齐律法,当诛。”
林兆忽而直身跪下,脊梁挺拔,端庄肃穆的面容不掩清流世家的风骨,他道:“林家与谢家乃姻亲,若因此被诛连,亦合乎律法。”
“但,王符此人,为祸起之因,陛下亦该依法处置。”
一字一句,皆掷地有声。
姜砚见此不由动容,道:“林爱卿快起,这……何至于此呀!”
林家世代辅佐君王,代代忠心耿耿,为君为国鞠躬尽瘁,姜砚幼时就听过他们家先人的不少事迹,而到他君临天下时,也是林家毫无保留地扶持他,这如何能不让他动容。
谢柳逼宫一事,牵扯甚大。
姜砚头疼地揉了揉眼尾。
这时,又有朝官提出疑问:“逆臣谢良与柳彧所用的兵,一批是私兵,可还有一批千人骑兵……”
他将目光落到了狄越身上,“是羽林军里的一支。”
言及羽林军,众朝官的视线齐刷刷地看向狄越,这些目光意味深长又复杂莫测。
姜砚也垂眸看他。
狄越被看得眉头一跳,连忙解释道:“这支千人骑兵虽由臣操练,但不由臣管呀!这支骑兵当年被先帝抽选出来,组建为单独一军,又称千机军,而后被赠予淮城长公主,只可由她调遣。”
此事知道的人并不多,故而多数朝官都露出了诧异之色。
立即就有古板的腐儒老官道:“先帝怎将一支骑兵的调遣权,给予一介妇人!此军有以一当十之能,如今酿成此祸,淮城长公主亦有大过。”
狄越一听,当即剑眉倒竖,怒言道:“你个小老儿什么意思,是对先帝所为不满吗?!此事和淮城殿下又有何干系,分明是那逆臣柳彧趁殿下病中控制公主府,夺取了印信,才调用了千机军,何况还是后来淮城殿下及时救驾,才解了危机。哪怕是有一点小过,也可与这大功相抵了。”
那老官轻轻“哼”了声,“夫妻本为一体,一方污浊,另一方又岂会干净!”
“大人慎言!”云蔺抖了抖衣袖,走了出来,温润如玉的眉